钱你留着吧,往后日子长,你们的开销大着呢,我起来一身,躺下一根,孤家寡人也不
需要这多银子。”
温以敬恳切的道:“万望笑纳,壮士,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朱世雄正色道:“绝对不可,我帮你们一把,为的不是要收受你们的酬谢,否则岂
不是完全失去意义了?人在世上,总该多少做点益人之事,求个心安理得,我若拿了你
的钱,还能称得上是个正经角儿么?”
温以敬为难的道:“这……壮士,这却叫我好生歉疚。”
朱世雄态度安详,但十分坚决的道:“银钱我决不能收,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也不至下流到和那些表里不一,挂羊头卖狗肉的烂污玩意相提并论;
我帮你是因为尚不能证实你必属贪官污吏之流,更且他们做得太绝太过分,大大的违背
了这一行中的传统,路不平,有人踩。”
温以敬拗不过对方,只好一派无奈的道:“壮士既然如此说,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了,壮士高风亮节,却益发令人钦佩!”
朱世雄笑道:“官老爷谬奖太甚,也罢,权当你们占住那两间上房的回敬吧!”
温以敬一叠声的道着罪过,又叫来他老婆与闺女,再三向朱世雄叩恩致谢,折腾了
好一阵子,方才相搀相扶的回房而去,这一段辰光,两口子的神态间竟似龙钟了不少!
不理温家的一干保镳跟随着收拾着残局,朱世雄把刚从柜台后钻出来,犹有余悸的
店家叫到面前,交待泡壶浓茶端来——他知道,今晚上是休想合眼了。
燕铁衣伸了个懒腰,道:“不睡了么?”
坐下,朱世雄道:“大当家睡得着?”
燕铁衣道:“我要是想睡,随时随地都可以小息养神,只是今晚却不想睡了。”
朱世雄道:“我已叫店家泡茶,正好陪着大当家聊聊。”
望着他,燕铁衣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立时上身微倾,双目端注,朱世雄的模样十分慎重:“尚请大当家见示。”
燕铁衣缓缓的道:“那二万两银子,你为何不要?”
朱世雄愕然道:“难道说——大当家,我应该么?”
燕铁衣静静的道:“你身上背着四万两银子的纰漏,你曾否想过,一旦有了这二万
银数,便可减少你一半的负担?也给我少掉一半的麻烦!”
舐舐嘴唇,朱世雄苦涩的道:“我想到过……可是,大当家,我不能接受在这种情
况下所给的钱,我们闯江湖,混绿林,别的不谈,至少还讲道义两个字,至少还须分是
非,辩善恶,该为与不该为之间仍得有个依据……大当家,我宁肯去做牛做马,豁命去
抢那些不义之财,帮人家却要人家的酬谢,我实在拉不下这张脸来。”
燕铁衣目光炯然的道:“你真这样想?”
朱世雄极为不安,心头忐忑的道:“大当家包涵……我,我的确是这样想。”
绽开了一抹金童似的笑容,燕铁衣把声音放低,好沉厚好沉厚的道:“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