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原地不动,双手伸缩,一道水邻邻的芒带银虹也似的飞卷而出,泛着流灿的波
光,透着森寒,好一手漂亮的招术……以攻为守!
屠长牧大鸟般腾挪;心中已有数─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黑图腾教”中上台盘,
摆脸面的正角色之一了!
吹竹笛的那位此刻亦已缓过气来,他那只小巧泛看黄润光泽的竹笛,硬是还咬在嘴
里,一柄链子斧却霍霍有声的飞劈屠长牧。
于是,屠长牧便是以一敌三了,燕铁衣并没有助他一臂,任由这位“青龙社”的第
二号人物独力奋战,而众寡悬殊之下,屠长牧毫无惧色。
这间阔幅不大的野店﹒如今已被折腾得一塌糊涂,东西散裂了一地,吃食遍洒践踏,
原本就简陋不堪的陋店,越加狼藉破败。
四条人影在搏杀,在穿走;在争斗,在不停的掠闪,虽只开始了俄倾,却已有着多
次生死般的遭遇燕铁衣仍然毫无动作,他在等待,他已奋备了全身的功力在等待,他要
等那些再来的敌人,尽力一击而歼。
前后的门窗骤而响动,十八个光头彩衣的怪异人物,形同疯虎般冲了进去,他们长
刃眩亮,杀气腾腾,人人都是一副拚命的架势!
于是,长短两抹寒光便在这时交并成一个闪团的十字,闪团的十字又突然分裂成无
数个十字……光焰颤泄的十字,以锋利的叉口组成的十字,十字光芒低般的弹射,又如
此隼厉的飞旋!
十八名光头彩衣的汉子只是眨眼间便修号着倒下去六七个,腥赤的血雨喷溅起落,
在晕黄暗淡的灯影下,凝映出一片奇幻可怖的景像。
燕铁衣恍同未见,身形暴起条落,“太阿剑”的芒辉搅舞起数十道莹丽晶灿的匹练,
“照日短剑”的锋尾四射纷掠,有如一条条钻窜扑噬的毒蛇﹒闪动着傧折寒光的毒舌,
噬人无救……
尽管竭力挥动着手上的兵又拦架,尽管拚命躲避,那浩荡有如江河般的匹练,却无
边无隙的交织卷着,那毒蛇也似的冷芒更在穿剌着吞噬着,一剎那间,十八名光头彩衣
大汉只剩下了两个,而且还都受了重伤!
肩头上冒血的一个彩衣汉子惶然复退,口中不禁骇叫:“达心法师,弟子撑不住了……”
那脸色苍白的人物早已目睹颓势,却仍深沉冷静如故,他手上一柄五尺缅刀挥斩如
电,舒卷疾厉,语气也一样的森寒。阿难八修技不如人,莫非志道亦不堪比拟?”
另一个眉梢淌血的彩衣大汉恶狠狠的腾了自己同伴一眼,愤怒的道:“老八,拿出
点骨气来,至多也不过死字一个,转到下世,说不准比这辈子犹要逍遥快活!”
那位“阿难八修”中敬陪末座的仁兄,干涩的吞咽着唾沫,面颊肌肉在不住痉挛,
他直着一双眼珠,强挣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是,三师兄,豁上也就罢了。”
燕铁衣斜睨着另一边,淡淡的道:“长牧,摆得平么?”
掌势若雷如电的屠长牧沉声响应:“魁首放心,至少也能圈他们个个死!”
“太阿剑”的尾芒莹莹闪晃,燕铁衣皱着眉摇头:“荒陲野教,到底见识孤陋,妄
自尊大,就凭这几块料?居然也敢派来狙袭我们,真叫不自量力,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