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樵峰的眼全红了,他手中钢竿暴落如雨,悍不畏死的冲向敌人,项真闪电般抖出铁链,身形“嗖”的一旋,一招“鬼索魂”罩向汪菱!
目光一回,公孙樵峰心胆俱裂的狂吼:
“快退,菱儿——”
汪菱手中两柄短剑倏扬,身形往后倾力倒撤,奚槐长身而入,与李惕的铁笔同时截向那只飘浮的掌影——仿佛去捕捉流萤而只空捞着流萤的曳尾,那只孤零零的掌影倏然飞过,汪菱痛苦的“哼”了一声,打着转子滚倒于地!
公孙樵峰心头一紧,目眦皆裂的奔向汪菱,项真闪过李惕的十六掌,猛一转身,已鬼魅般追上了公孙樵峰!
白面枭奚槐的一张脸越发苍白了,他狂叫一声,耸身跃上,在空中,已连挥十掌击向项真!
同时——
公孙樵悲吼一声,身形暴转,手中钢竿笔直戳向项真胸膛,银闪闪的竿身颤动得像河里的波纹在起伏!
项真似要挺立于千百年过往的中间,挺立于汹涌的水流中,那么难以相信的硬生生猛刹住了急掠的身形,右掌快得不可言喻的斜砍猝挑,“嗡”的一声颤抖着的呻吟里,公孙樵峰的钢竿再被荡起像蛇一样的扭动,铁链子已穿过项真的肋下直砸扑来的奚槐!
双目骤睁,奚槐发出的十掌全被对方的铁链一下子封住,他恨得一咬牙,慌忙收掌跃向一旁——四条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在这时由黑暗里拥上,四柄一式沉重的砍山刀已交叉着斩到项真的面前!
项真略一晃闪,眨眨眼:
“早该一起上了,你们。”
“们”字在他舌尖上打着转儿,铁链子哗啦啦一阵暴响中,硬迎向四柄砍山刀,他的招式未尽,一抖手腕,链子又飞击向刚想自一侧卷来的青臂铁笔李惕。
在奚槐的感觉里,他悲哀的感到自己等人的行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弹簧扯着,能蹦能跳,却老是不能随意进退,老是比敌人慢上一步,在出手换招里,对方动作之快,每每能在自己等人出手之前制了先机,宛如一个驼子在和一个正常的健壮之人打架,身上好似老带着一块累赘。
双方的争斗再度展开,七对一,但是,项真的攻势却是越来越快了,越来越不可捉摸了,他的攻杀要点大多集中在公孙樵峰与奚槐身上,两个人常被逼得手足失措,狼狈不堪。
四面,又围聚上了数百名青松山庄的庄友,火把的光芒熊熊的燃烧着,红毒毒的,带着绿焰的影子映着每一张沉阴滞恐的面孔,他们目前谁也不敢上来接手,因为,他们的把式,他们自己心里明白:一旦拥了上来,除了增加死伤,仅有的就是为他们院主等人加强阻碍。
从项真与奚槐等人的拼杀开始,一直到现在,仅只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而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他们十个围攻对方的高手,除了七人仍被逼得打转外,已经是两死两伤了。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顿了,场中人影翻飞纵横着,兵刃闪晃着,但没有人出声,没有人说话,除了间或的叱喝,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沉重。
忽然——
围聚在四周的青松山庄所属欢呼了起来,一个大头目振吭大叫:“庄主与两位院主都回来了!”
群斗着的七个人精神倏而一振,奚槐连攻九腿十九掌,大吼道:“稳着点,圈住这小子。”
李惕猛攻十掌,尽是在出手中将他“李家墨花笔”内的小巧腾挪之技加入,那四个虬髯大汉却连成一体,大砍刀长斩近劈,远戳短削!公孙樵峰却游走如飞,一根钢竿舞得神出鬼没,专门乘隙而攻,现在,他们已是完全采取了守势,半点也不敢再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