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一沉却又急跟而来,白维明右手握着的那枚钢圈,宽约寸许,泛着蓝汪汪的寒芒,而圈沿犀利如刀,微微朝上翻卷,却是一件好凶恶的杀人利器,看这模样,像是专取人头的……荆忍在倒飞之时已觑准时机,就在白维明方才跟上,他已凌空一个大旋转,双掌齐出速劈十六掌,略一横滚,又是十七掌跟出,而这前后的十七掌出手得如此快捷,几乎不分先后,在人们的感觉上,便像是他同时将这三十八掌融合为一掌展出一样,威力之猛宏,有如山岳俱崩,江河突缺,浩大无极之劲势弥卷全厅!
大叫着,白维明急速闪躲,而方欲扑来的寒漠双鹫亦咬牙切齿的慌忙跃开,厅中的火把,也同时熄灭了一半以上!
隐在壁顶的项真哑然一笑,心中却漾起了无限感慨,不错,他是以掌法而出名的,但他的掌法却着重在“快”与“毒”上,其狠辣固然无匹,可是,若论起气势之豪壮与威力之渲赫,却显然以荆忍的“金雪手”为上,虽然各有千秋,但荆忍掌力上的修为至此,却已足令项真敬佩。
现在,项真看得出来荆忍可以用一已之力独扛大厅中的敌人,当然不敢说他一定可以取胜,但至少是不会落败的,如今对方正将注意力集中在荆忍身上,自己不趁此刻潜出探视一番,再拖下去就麻烦啦!
又犹豫了一会,下面,托月左刃白维明、寒漠双鹫、鬼谷客巴崇恕等四人已围着荆忍迸死恶斗起来,受了内创的章桓立在一侧掠阵,四周的赤衣大汉亦已缩小了圈子,随时都可以一拥而上……长长的吸了了口气,项真轻巧得有如一头狸猫般自壁顶往下出溜,溜到了窗口,他小心的挑开窗闩,略一偏身,已悄然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夜星寒森冷冽的,有如一个硕大透明的琉璃罩子盖着,而琉璃罩子面又堆满了冰块,那股子寒意,虽是透骨穿肌,却清新而鲜美呢。
往四周寻找着十臂君子的踪影,而一条人影却已随后面掠了过来,那种快法,就直似一头夜鹰!
项真双目微合,左掌高胸竖起,这时,他已看清来人赫然竟是一身刺目的红衣,而且,手提两刃斧!
唇角轻蔑的的一撇,来人隔着自己附攀的窗槛尚有寻丈,项真已毫无声息的抖掌飞斩。
掌影宛如一串流星,快得不能用肉眼辨明,那么凌厉的溜泻而去,因为去势太急以至空气中也响起了连串的“嗤”“嗤”之声!
来人似是未曾料到,吃惊之下左手倏挥,右手往下猝按,身子一个旋转已蓦然升起,那份巧快,那份机灵,一看便知道是个高手名家!
项真双目一冷,方待再接再厉,那人已慌忙低促的招呼:“项真住手,我是西门!”
项真正自一怔,那红衣人已飞掠到他的身旁,嗯,可不是,这不是西门朝午老兄是谁?
哑然一笑,项真压着声音道:“在下正在找你,当家的怎的就这一会你已换了打扮?”
抹了一把汗,西门朝午吁了口气,摇头道:“你还乐呢,方才我就一直混在大厅那些乌龟孙中间,老荆进去一吃人家发觉我就退了回来,先扯下面中按着个赤衫队的小子敲倒后换了他的衣裳又跑了进去,我先还担心老荆吃亏,后来一看,这小子果然名不虚传,有那么两把刷子,是而我就开始暗里在大厅中寻找起你来,刚刚你出来的时候已被我看见,我想你一定有什么决定,于是便匆匆忙忙溜了过来,却不想险些挨了你天杀的几掌……”项真连忙抱歉,道:“谁叫你换了他们的衣服又不先打声招呼?在下还以为形迹败露了呢……当家的,荆兄在厅里吃不了亏,咱们趁着他们注意力移转的时候赶快往四处探上一探,再等就没有机会了。”
西门朝午颔首道:“好,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