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冷风迎面扑来,几乎将人窒息过去;周遭的景物在打着转往外倒退,“角杵”上的荆忍回头一笑,低促有力的道:“不出在下预料,他们没有出来拦截!”
项真用红色的头巾蒙着嘴,凑近了道:“我们冲速太猛不易阻挡固然是个原因,但主要的却是他们不想为此而泄露了形迹……”荆忍颔首道:“对!”
于是,两匹怒马有若飞龙凌空,“呼”的跃上了涧边,丝毫没有停留,又疾如行云般滚滚逸去。
奔驰中,西门朝午回首大叫:“狗娘养的黑手党和赤衫队,他们不在这乱涧里截我们,正是他们自己聪明的地方!”
项真回首一瞧,褐石涧业已被抛得老远一段了,他将蒙住口鼻的红中拂开,大声道:“此去六顺河尚有两百多里,在下记得有好儿条路可通,不晓得无双派走的是哪一条,别走岔了才好!”
西门朝午想了想,扯着嗓门道:“兄弟记得有四条路可通六顺河,不过除了两条路狭窄之外,其余一条还绕着一个远了八十大里的大圈子,只有一条半官道比较宽敞,无双派人马众多,走那条半官道的可能性较大……”沉吟片刻,项真道:“也罢,我们便迎着那条半官道去!”
西门朝午颔首道:“好,兄弟在马前引路!”
说着,他已侧转马头,靠着右边直淌下去,前面,只见白云覆盖着苍凉的荒野,幽幽渺渺,一直延伸到天边尽头,与低压的云雾连成一片了。
这条半官道在他们眼前出现了,真是叫“半官道”,黑色的泥土上铺着段段落落的雪痕,宽有寻丈左右,道路两侧全是荒无人烟的原野丛林,偶而有两只寒鸦“哇”“哇”嚎叫着飞过,却衬托得景色越发凄枪……前行的西门朝午蓦地勒住了马,“白云儿”高昂亢烈的人立而起,嘶叫着一扬前蹄又猛的停住,“角杵”跟在后面放缓了步子,项真微斜身子,低沉的道:“怎么不走了?有什么不对?”
西门朝午垂首闭目,又猝然睁眼道:“这里有些不大对劲,项真,我在冥冥中常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令我不安与焦躁,每在这种感觉袭来之际,便会有人对我不利,现在,项兄,这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项真悚然移目四顾,低沉的道:“在下相信当家的那种特异感觉,它往往来得正是时候!”
荆忍冷静的闪动着一双利眼朝周围注视,镇定的道:“这里寂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太静了……”于是——毫无声音的,在道路两侧的积雪林丛里,缓缓行出一排排白衣人,他们的衣衫与白雪的颜色相同,甚至连面孔上也蒙着白色的丝中,若不是在逐步移动,猛然一下还真看不出来!
这排排白衣人出现的位置,正好围成了一个包围的圆弧,他们手中俱皆平抬着三把黑色筒形,尾端带着分翅弓翼的奇怪物体,那东西的细小圆洞,正准确的对着项真等三个人!
西门朝午冷冷一笑,右手已伸入怀中,荆忍也微徽俯身,双臂在轻轻的提举,西门朝午沉厉的道:“我们一举冲破他们的包围圈,荆兄,注意坐骑宝贝。”
荆忍尚未回答,项真却忽然松了口气,他急忙摆摆手,笑着道:“不要妄动,二位,请看他们头上闪耀的金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