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密集如群星似的掌影正好缓缓交织泻下,宛如利刃也似在鬼泣般的尖啸声中劈斩到石面上,顿时碎屑四溅,积雪飞洒,仿佛快刀斩麻,“呱”“呱”“呱”暴响不绝,又急又紧,方才,奚槐与公孙樵峰二人所站的位置四周,已在这刹那间布满了累累掌痕,痕印泛紫,俱是深深嵌在那些嶙峋参差的山岩上,击凹整齐,有如斧刃刮削!
紫邪掌力!
换句话说,若是刚才项真没有将奚槐与公孙樵峰二人踢滚出此地,现在,只怕那些刻印在岩石上面的累累掌印,早就摆到他们两个身上去了,显然的,如果把这些泛紫的掌印摆到他们身上,嗯,他们除了挺尸之外,实在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人,到底还是肉做的哪……大煞手--第八十三章恩怨分明真英雄第八十三章恩怨分明真英雄一片短暂的沉寂笼罩在周遭,蓦然,奚嫔悲喜交集的位喊:“哥哥……”奚槐被项真一脚踢中左胯骨,这一脚何止百斤?踢得他半边身干部麻透了,在翻跌出去的同时,又撞上一块突凹的山石,此刻,他一张脸全成了青中带紫,额头上,鲜血淋漓一片!
三尺外,公孙樵峰却根本已撞晕了过去,正四仰八叉的朝天躺着,他的手中,却仍紧握着那根铜竿,头顶上,则亦是血流如注了……闭着眼睛继续调息几次,项真双目倏睁,在闪闪的精光冷凛映射下,他踏前一步,毫无表情的道:“为什么?当家的。”
急急迎了上去,西门朝午尴尬的咽了口唾沫,道:“项兄,你可是本意恕过那奚嫔主婢?”
项真点点头,道:“当然,她们曾有恩于我,种瓜者,自当得瓜。”
擦了把汗,却扯动了伤处,西门朝午一龇牙之下,又回头看了看满含哀恳期惧的奚嫔与婉月主婢一眼,红红着脸道:“项兄,这是对的……”项真冷漠的道:“不过,我却并没有意思饶过奚槐及公孙樵峰这一双狗头!”
心头一跳,西门朝午窘迫的道:“项兄,我觉得,呃……是不是这两个人,唔,这两个人也可以稍微从轻发落?稍微?”
呆板的一笑,项真道:“当家的,我们冒着风雪之苦,千里跋涉,为的是什么?横尸十里,血染双手,烈火烧了青松山庄,再缀上我们自己的累累创伤,为的又是什么?只是为了那满腹仇怨,一腔羞辱罢了,在我们历尽艰苦,终于达成目的之前,当家的竟忽然有此高见,却令我好生不解,当家的原因何在?”
这一番话,直把西门朝午反诘得满头大汗,张口结舌,他翻动了好一会白眼,才呐呐的道:“我……呃,我只是觉得她们两个孤身弱女也太可怜,也太使人同情了,而且,呃,我以为,我们的报复已够,似乎,似乎就不用宰杀这两个人也可凑合著了断这桩公案……”深沉的,项真道:“当家的,你可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两个?换句话说,我们之所以大兴干戈,洒汗流血,为的也只是他们两个?”
窒了窒,西门朝午挣扎着道:“但是,项兄,我们已整得他们够惨啦……”冷冷一笑,项真道:“对付这种阴狠狡诈,寡廉鲜耻的不仁不义之徒,没有余地可留,当家的,除了死亡,将不会有更恰当的惩罚方法,除了死亡,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够!”
鼓足了勇气,西门朝午又硬着头皮道:“项兄,我们似乎还可再斟酌斟酌……”目光垂下,项真悠悠的道:“你我相交,当家的,交之以诚,假以时日,我们定可义结生死,对你,我除了一颗赤心但剖于前之外没有别的,我尊重你,当家的,也更钦服你,若有所示,我定当从命,但这一件,我只怕就辜负当家的一番美意了……”西门朝午闹了个脸红脖于粗,他期期艾艾了好一阵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猛一跺脚,返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