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甫落,两名中年于思大汉已自门外暗影中出现,恭谨的向左拐子躬身为礼。
左拐子宋邦面色一沉,严厉的道:“你二人替老夫将携带的那坛花雕搬进来,别忘了鞍囊中细纸包着的卤菜一起拿来,再传下老夫口谕,除了水字舵冯把子一人留下外,其余各人可由长春堂潘堂主率往前面那小渔村中暂歇,包围此屋的人马一律即时撤离,释放那老樵夫,转告黄堂主,请他在前面村庄中候令,不得轻举妄动。”
两名大汉好像有些奇怪与迷惘,原来,他们此行任务,不是准备与眼前这楚云兵戈相见么?怎的现在非但一团和气,又撤离人马,更摆上酒肉言欢起来?这是怎么一会事呢?
左拐子宋邦环目一瞪,二人已吓得一哆嗦,恭应着赶忙返身去了。
黎嫱惊讶的问道:“叔,你老还带了这么多人来呀?怎么酸儿一点没听到声息?长春堂的黄叔叔与水字舵的冯叔叔也来了?”
左拐子宋邦得意的一笑道:“傻孩子,你光顾着与叔叔说话去了,怎的会想到这上面去?这次跟着叔叔这一拨的,有我大洪山堂中长春堂潘堂主,五舵中的水字舵冯舵把子,火字舵李舵把子,鹰游旗下的黑魔陈修,万回掌史坚,飞”
云截虹司马力等人,再加山上兄弟二十余名,我们在两里地外就全下了马,全部屏息潜行至此,一切都十分谨慎小心,你这丫头如何发觉得了?呵呵,这一切布置,还不是全为了你?”
狐偃罗汉不由暗中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惊忖道:“好个老滑货,竟然早就伏下重重精兵了,他娘的幸亏没有翻脸干上,否则,楚老弟身手虽高,俺却像个废物似的根本无力动手,这不是给楚老弟平添上一份累赘么?他奶奶,大洪山那长春堂堂主大刀铁戟潘世名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不说,那水、火二舵舵主亦必不简单,只要想,大柳坪那次血战,那一竿叟掌凌是如何了得?而也仅是土字舵舵主而已,这两舵较掌凌的地位更高,一切武功亦必定与成正比,何况再加上他们鹰游旗下的几个煞手?真危险啊——”
他正在提心吊胆的胡思乱想,楚云已微微一笑道:“前辈,这次下山,贵方能手确是跟来不少呢……”
左拐子宋邦正色道:“不错,只是因为准备对付之人并非平庸之辈,这等阵仗,老夫尚深恐不足以应景。”
楚云淡淡一笑道:“前辈言重了,贵方包围此屋之阵势,果然十分严密,屋前隐有六人、左右各有五人,屋后三人,屋顶二位,其中以屋顶之二位功力最高,屋后的三位次之,左右之十位,大约,是应个景罢了——”
左拐子心中微震,大奇道:“贤侄好厉害,是的,屋顶之二人,正是本山长春堂潘堂主与火字舵李舵把子,屋后乃鹰游旗下陈修等三人,水字舵冯舵主乃在屋前接应……
呵呵呵,好听觉,好眼力,果然不愧为霸主之才!”
黎嫱眨眨大眼睛嫣然一笑道:“其实呀,根本用不着紧张,有我在,宋叔敢把咱吃了?”
左拐子宋邦豁然大笑道:“鬼丫头,叔叔哪舍得动你一根汗毛?只要你不使小性子咬叔叔一口,叔叔已是感激不尽呢……”
狐偃罗汉看了楚云一眼,嘻着大口道:“这一下子化戾气为祥和,可真算皆大欢喜,要不然哪,再干上了的确不大是滋味,这场阵仗俺老严看来,不见得是赚钱的买卖,不赚钱,就不干,这才叫生意经哩,呵呵呵——”
这时,屋外有了轻微的说话声,衣衫的悉嗖声,片刻间,方才出去的两名大汉已各自搬着酒菜行了进来,二人身后,尚跟着一个身躯瘦长,白发无须的六旬老者。
左拐子宋邦向楚云一笑道:“荒村之中,一切不便,贤侄,吾等便随意了!”
楚云抱歉的道:“前辈身乃是客,主扰宾客,晚辈倒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