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独断专行、刚愎自用、暴戾不仁,甚至因为不想放权,遏制了王卵沉寂两百多年。”
雷安听他提起王卵沉寂的事情,以为季闲是因为这个心生怨怼。
于是他放软了语气。
“是,陛下,上一任王确实有不足之处,但您也说了,他是最成功的王——事实证明了他的做法是最适合虫族的。”
“发展科技、建立司法体系这些他确实做得很好。但是‘王不可违逆’‘王的一切意愿都要被满足’这些,只是他的个人喜好罢了。”
雷安并不赞同:“陛下,王的威严不容挑衅,这是……”
“这是上一任王的欲念。”
季闲打断他,“王的威严不建立在恐怖之下,而建立在敬仰之上。民众要敬畏王,而不惧怕王。”
雷安不理解,“如果不惧怕王,又怎么能敬畏?王与生俱来的绝对力量,不就是为了站在所有虫子之上吗?虫族等级向来如此,陛下莫不是又混淆了人类与虫族的区别?”
“是你混淆了基因等级和社会等级的区别。”
“……”
“虫王是基因和社会地位的双重至高,基因赋予我的绝对力量是为了保障种群延续,但种群赋予我的王冠不是为了享乐、压迫和奴役。
“这份力量、这个位置,应该用于保护它的子民、维护种群的秩序、繁衍生息、创造更好的生活。——只有做到了这些,才能被称作‘王’。
“而作为王,应该畏惧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滥用它。”
“……”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这番言论对于虫侍们来说实在是“叛经离道”,但是它又是那样得让人心血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