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严祥骤然之间哆嗦起来,他惊惧的,惶惊的道:“老夫人恕宥——”
金申无痕平板冷漠的道:“只要稍稍具备一点头脑,一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有你这种
幼稚愚蠢的想法;严祥,‘金家楼’上下谁是不知道易永宽是‘飞龙十卫’之属;他与展着
坐远无渊源,近无私交,寅夜前去相见,不是奉我之谕又会受谁差遣?而我既在如此辰光着
人前去召请展若尘,如非要事莫不成我闲腻了找他来聊天解闷?你毫无见地、思绪不清,却
照以推测人家也如你一般糊涂?谢宝善目前虽未确定有奸妄之名,却已有奸妄之嫌,在他能
以洗脱罪嫌之前,你敢为他担保他的清白么?”
严祥汗水涔涔,狼狈不堪的嗫嚅着:“小的……小的愚昧……小的……荒谬……”
金申无痕徐缓的道:“易永宽,你自己说吧,该当何罪?”
以额碰地,易永宽的腔调哽塞,但却悲壮:“小的誓以生命投报老夫人,不幸有此疏
失,甘当自刎谢罪!”
一挥手,金申无痕酷烈的道:“很好,我会厚葬你!”
严祥全身一抖,双膝落地,窒迫的叫:“老夫人……”
“霍”声站起,展若尘重重的道:“慢着!”
匍匐地上的易永宽,一手撑地,头脸上扬,惨白的面孔交布着那种凄凉的果决与坦荡的
殉道神采,可是,展若尘这一喝,却显然令他一时之间陷于困惑,无所适从了。
金申无痕表情倏沉,生硬的道:“你想做什么,展若尘?”
展若尘双目直视着这位女中霸主,夷然不惧的道:“只是想及时弥补楼主将要犯下的错
误。”
金申无痕阴冷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你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说话?”
展若尘镇静的道:“我明白这一切,楼主,非常明白;站在我对楼主的赤诚报效立场
上,如果楼主所行所为有了偏失而我仍隐讳不言,畏缩不出,则我对楼主的赤诚便乃敷衍,
对楼主的敬仰只是虚伪,因此,我宁肯触怒楼主而获罪,却不愿做一个口是心非,依顺巴结
的应声汉,我甘冒楼主之雷霆,亦不甘当个谄媚阿谀的奴才!”
双目圆睁,金申无痕的两边“太阳穴”在不停“突”“突”跳动,她恶狠狠的道:“展
若尘,你胆子不小,竟敢如此顶撞我!”
展著尘低沉的道:“这不是‘顶撞’,楼主:这是‘忠谏’、而忠谏自古以来就是逆耳
的!”
瞪着展若尘好一会,金申无痕方始木然道:“好吧,我倒要听听你这是什么‘忠
谏’?”
展若尘语声稳定的道:“其一,易兄有此疏失的动机在于无意:有意无意之间的差别乃
有千里之遥;其二,是否为了他这一句话方才走漏了消息尚在未定之数,易言之,那谢宝善
的底细犹待查明;其三,就算是因为易兄这无意的疏忽而走漏了消息,就算那谢宝善果是奸
逆,易兄追随楼主多年,誓以生从,誓以死报,如此忠贞义士,竟以这无心小过骤而遭至自
绝之罪,对楼主来说,不仅是一种损失,更是楼主德威沦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