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点仇恨的痕印,目乃心之镜,从这两面镜子里,她已表达了她全部的宽恕与由衷的谅
解。
不易抑止的颤震着,展若尘目眶润湿,语声不稳:“楼主……你赐给我的太多……我却
那么深刻的伤害了你……
我……我不知该如何来弥补所加诸于你的创痛……我想只有这一个法子……用我的命来
抵……”
摇摇头,金申无痕和悦的道:“傻孩子,不错,我给了你一些什么,但你还报予我的要
比我给你的更要深重,你早已不停的用血肉,以赤诚来还报我了;少强固然死在你的手里,
可是在那种情形下,在那种姿意残害者弱妇孺,既杀又夺的情形下,你又有什么选择?况且
你那时和我毫无渊源,甚至互不相识……若尘,我承认在你告诉我一切之后,我非常震撼,
也非常悲痛,当时,我的感觉十分复杂,心情极度矛盾,然而经过我仔细分析,客观的剖解,
我终于平静下来,我也想通了,我不怪你,因为你一向就是这么-个忠义磊落的人,如果你
当时见危不援,视若无睹,少强或会生存下来,但我又如何能对你依恃器重?这只是命,也
是天数……”
展若尘鼻端酸楚,语调咽塞:“楼主……”
金申无痕苦笑道:“说到天数,若尘,我与你的际运也何尝不可做此解释--你令我失
子儿子,我不要你用命来抵,我希望你用自己来抵,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要你还我一个儿
子来!”
迷惘着,展若尘仍有些不太明白的道:“楼主是说……
是说……?”
一边,申无忌抚掌大笑:“展若尘,还不叫声娘?”
金申无痕表面平静安详,内心却异常紧张,她故作从容,却难掩那期盼之情:“不必勉
强,若尘,你考虑考虑,是否愿认我为义母?”
展若尘不禁全身震动,感受深巨,他吸着气,竟泪如泉涌:“我……我愿,义……母!”
金申无痕顿时像崩溃了,她笑着,泪水顺颊流淌,握住展若尘的手,她一遍又一遍的低
呼:“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啊--””
一刹间,有那么多人拥进了屋内,恭喜贺喜的音浪形成了一片热腾腾的喧嚷,从没见过
金申无痕有这么高兴过,这么开心又毫无矜持的高兴过,她笑着,周旋着,回应着,泪合在
那一片焕发的容光里--她终于能在这人间世上留下点什么了。悄悄的,另一只柔柔的手接
替了金申无痕的手,这只手覆贴在展若尘的腕侧--施嘉嘉深深的,默默的看着展若尘,展
若尘也回注着,他在想,四天三夜,衣不解带的守候,施嘉嘉也都是常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
自己的么?
大夫们的医术不错,手艺也高,展若尘折断的筋骨与胫骨都已完美的接合妥当,身上的
每一处伤痕,亦皆收口结疤子,只是血气仍虚,体力尚弱,内里元神的损耗,犹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