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也许是那个画像起了作用,我后来的侍读生涯过得自在了许多,谢言没再像之前那般刁难我,只要我不出大的过错,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我放过。

我为了尽快将侍读的工作做好,几乎是日夜兼修,白天战战兢兢地研墨倒茶,晚上回去还找了师父教我茶艺,这样一来二去,我这侍读的工作也是越做越顺手,谢言对我也日渐宽厚起来。

我俩甚至还形成了某种隐秘的默契,他只要轻咳一声,我便能立刻知道他是需要茶水还是需要添墨。

我平常很喜欢看谢言写字,他的字迹锋利苍劲,透着杀伐果断的狠绝,颇有大将之风。同时他的手又修长劲瘦,持着笔端的手指骨节分明,冷白如清凌凌的瓦上雪,十分赏心悦目。

谢言似乎注意到我痴迷的眼神,朝我看来,薄唇轻启,淡道,“看够了没?”

如何能看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但我不敢这般说,只能逼自己将视线移开,装作无事发生,但脸颊却隐隐发烫。

“做你自己的事去。”谢言赶我真是毫不留情。

我根本不舍得走,于是便拿了纸和笔墨在茶几上装模作样地开始写字,见识了谢言的字后,我决心要努力将字练好,这样以后和谢言成亲了,我也不至于太拖他的后腿。

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来来回回将谢言两个字写了许多次,已经到了入定的状态。

忽而眼前出现了一只冷白的手,曲起了两根手指在茶几上扣了两声,我这才如梦初醒地对上谢言的脸。

他垂着眸,睫毛长而密,如同两把扇子,目光都落在我的字上,剑眉紧锁,似乎是不忍心自己的名字被我这般糟蹋,随手将一本字帖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