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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暗叹谢言果然魅力不减当年,光是谢言二字便能让人趋之若鹜。

我明哲保身,总算是顺利到了京城。

京城的一切与我生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东街的包子铺依旧那么热闹,天香楼的食客络绎不绝,人人还是各过各的生活。

遗忘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人们有条不紊地继续生活着,就像是这京城从未有过封姓的丞相,也未有过封九月这个人,我们存在过的痕迹皆被陨灭在碎落的红尘当中。

队伍进京后,要在京城的客栈休沐一晚,次日才能进太子府。

我心里念着我爹的衣冠冢,便在夜深时分从客栈出发,怀信想跟着我却被我拒绝。丞相府已经被封禁多年,我如今要做的事可能会触犯律法,他不适合与我同去。

我爹一生清贫,就连相府的位置也选得万般偏僻,人迹罕至。

明明是个丞相,却过得连个知府还不如,我想到这里,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眼前这个宅子是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承载了我与爹爹无数珍贵的记忆。如今它门庭冷落,朱红的墙漆斑驳一片,就连立于两旁的石狮子也残破不已,只有门口的封条仍在叫嚣着往事的屈辱。

我不敢走正门,甚至不敢在门口停留太久,怕引起旁人的怀疑。后门的位置较为隐蔽,我只能悄悄地翻墙进去。

府内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与我想象中的破败萧条大有不同,透着诡异的齐整和干净,甚至一丝蛛网都没发现,我没时间去计较这些怪异之处,只想着尽快去我爹爹房里,找到他的随身衣物。

我要给他立个衣冠冢。

我爹房里的一切都没变动,月光落在书案上,案上的书页被微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