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清楚这些诡异的巧合发生的几率甚小,甚至不可能会发生。但是若它真的发生了,那便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垂怜。
上天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也让我有了报仇的资本,如今若是真如我诓骗谢言的那般发展,那便是上天要救我于水火之中, 免去我被狼爪摧残折磨的苦楚。
我如今弱势得就如同被擒住双耳的柔顺兔子, 只能蜷缩起身子, 藏起满心的仇恨躲在角落,暗暗等待反扑的机会。
谢言露骨的话语,令我想起了荒唐的过往。那些心跳的悸动,眼角沁出的泪花,哭得嘶哑的嗓音,温声柔语的轻哄,都成了色彩晦暗的梦魇,将我拖入无尽的深渊。
我如今一想起当夜于床榻上的交缠,便只觉得喉中反胃,有激愤的血液上涌,叫嚣着要从我的胸肺穿堂而出。
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占了我的身子,拿走了我爹的机密,让我爹身首异处,却又假惺惺地在我死后做出珍惜我的模样,而我如今却依旧不是那人的敌手。
我忽然感觉到累,是一种从心底涌起的困倦,只能低垂着头,深深地闭上双眼。若我的谎言被拆穿,谢言要如洞房那晚那样惩治于我,我便只能与他同归于尽了。
可我手上并无任何称手的武器,力气在谢言面前也如螳臂当车,我要怎么办呢?
我思考了良久,近乎陷于绝望,又从这绝望中生出瑰丽的颓靡之花,又忽而笑了。
我只要杀死自己就好了啊。
谢言定定地望着我,看着我的唇角绽放出灿烂的花,他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眉眼弯弯,像是将天上挂着的月亮放进了眼底。
我记得我回封府的那夜,他寂寥地坐在长廊的扶拦上,轻风吹散他的乌发,月光亲吻他清冷的脸庞,他那双浅色的灰瞳映着淡淡的月辉,竟透着说不出的哀伤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