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膀处像是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泪水,像翻腾的熔浆,就快要将我灼伤。
我定定地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与月色,眼睛揉进薄雾,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万分可笑。
谢言的泪水像是从他的眼中, 不断地流入了我的心里, 在那上边腐蚀出了一个无底的洞, 伤痛无法愈合,伤疤也永远无法褪去。
不要再想了,封九月,你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如何找到能与谢言实力匹敌的靠山,与他里应外合,将谢言无知无觉地困死在鲛笼之中。
不论谢言是真心,还是假意,一切都过去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你们之间隔着的,是你父的一条人命。
你为复仇而生,没有资格去顾念其他,否则便是不孝,我这般想着,又觉得脑子清明起来,被谢言的深情款款诓骗到的满腹情思,都在转瞬间,化为乌有。
“公子,这窗外的景致就这般好,您成天看,也不觉着腻味?”
怀信将午膳端了进来,在窗边的软塌上支起矮桌,将小菜一点点放上去。
他看着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饭菜,长叹口气,面上的表情有些愠怒,“我都与厨房的人说过多少次了,说公子你不爱吃这些肉食,只喜欢吃些清淡的素菜,几乎日日说,日日说,但这京城里的人,像是个个都是聋的,次次都答应得好好的,最后送来了还是这些。”
“不行,我得找他们去,这口恶气,我是实在咽不下了。”他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我这才将视线从窗外的桃花树上挪回来,悠悠地看向矮桌上的饭菜。
若不是怀信说起,我倒是从未留意过这几日的膳食,如今定睛一看,却不免感事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