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件事,但是我能感觉到韩飞度那种发自内心的慌张与低落,就跟我第一次跟谢言告白的时候,元夜那群人哄堂的大笑,长街的冷风冷雨都还响彻耳迹。
我没有拒绝,就轻轻地走进了一步,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韩飞度的后背,这个拥抱无关情爱,不过是一个失意者给另一个失意者短暂的鼓励罢了。
“殿下,我就跟你说了吧,这等下作的狐媚子,就应该关起来,你不关着,难免他就要淫性大发,出来勾勾搭搭,是吧?你看看这韩飞度,都被勾得七晕八素,估计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吧。”
雷老虎那把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我急忙从韩飞度的怀中退出,一偏头,就看我雷老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带着谢言走来,轮椅轱辘的滚动声碾过我的心脏,传来阵阵惊慌的疼痛。
我的手指紧张地蜷了起来,眼睫颤抖地去看谢言的脸色,便见到他双眼猩红地看着韩飞度,胸膛起伏,像一头遭受了背叛的凶兽,修长的手指死死地遏在轮椅扶手上,在上边留下了一串深刻的凹痕。
谢言他很生气,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质问,“封九月,这就是你要和离的理由,很好,很好。”
凉亭的中心有一个数吨大石做的石桌,厚度可观,看着没有五个成年壮汉都搬不动,但谢言不过凶狠地扬起一掌,便将那石桌劈成了两半。
他操纵着轮椅朝我步步逼近,我有些害怕,手心都出了汗,眼角的余光瞥见雷老虎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更觉急怒攻心,但谢言根本不容我躲避,他长臂一伸,便将我抓到了腿上,急急地往阁楼的方向去。
一路上的士兵都停下来对我们行注目礼,我像个孩童一般被谢言困在了腿上,是横着的,我真心丢不起这脸,但谢言却不管,我挣扎得厉害,便一个巴掌扇到了我后腰上,冷森森的话语落到我耳侧,“老实一点,不然我可能会当着他们的面上你。”
我不知道谢言想要做什么,我只知道他很生气,一路上将我的屁|股都打开了花,侍从见我们来势汹汹,吓得脸色都白了,却还是听从了谢言的命令去打满了一通洗澡水。
“谢言你放开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我看着那一桶洗澡水,心里涌现了一种很可怕的猜测,还没来得及深究,整个人就被谢言一下扔进了水里,我始料未及,呛了好几口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汪汪地聚拢在眼眶里,“谢言你这个混蛋。”
“呵,我混蛋,韩飞度就很好?”
“我就在想,前几天还眼巴巴地要与我生孩子,昨天却突然要与我和离,原来是傍上新人了?韩飞度那么好?”
“说话啊。”他揪着我的衣襟,言语气急败坏,“你现在就是嫌弃我是个残废,不是吗?”
“要不然我哪里比不过他?”
谢言说到这里,忽然阴森森地笑了,他眼瞳本就生得阴冷,这样阴恻恻一笑,就像是毒蛇朝你张开了利齿,要一口将你吞进肚子里,薄唇盛开的弧度像一朵掺着剧毒的花,“封九月,你信不信我能将他的腿都打断,到时候你还会喜欢他吗?”
“到时候你还敢去抱他吗!”高高扬起的声量将我震得耳朵都嗡嗡响,谢言的手上覆着厚厚的茧,搓洗我一身皮肉的时候,粗糙的疼痛紧随而至。
此时阳光正好,谢言眯着眼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双腕上的御痕,还有右脸上早就搓破的皮肉,急急地开口道,“你这手腕和脸上是怎么回事?”
“是谁弄的?”说来也真是奇怪,看见我身上伤痕的谢言明显比方才还要生气可怖,浑身萦绕着浓黑的煞气,抓着浴桶的手指硬生生将浴桶的边缘掐出了一道凹痕,他将我翻来覆去地查看,最后压着满身的怒气,将我抱到了床上,清凉的药膏立时落到了我的手腕和脸上。
谢言他与我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都落到了我脸上,我能感觉他依旧很生气,但却压着满腹的心火,动作轻柔地给我上药,做完这些,他长长地呼出一口郁结之气,又愤恨地紧盯着我,“我总会知道。”
他擒着我的下颌,深深重重地舔舐我没有受伤的左脸,粘腻的触感像是毒蛇蛇信的逡巡,幽幽的语气像魔鬼的低语,“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真的会吗?
雷将军可是他有力的助手,谢言真的会为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对他出手吗?
我从来不信。
“太子殿下,那个韩飞度将军在阁楼下求见,您要见吗?”侍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谢言听了这话,神色变得极其难看,比暴风雨来临之前还要阴沉,起身就要去,我着急地抓住他的衣摆,解释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你别伤害他。”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件事,但是我能感觉到韩飞度那种发自内心的慌张与低落,就跟我第一次跟谢言告白的时候,元夜那群人哄堂的大笑,长街的冷风冷雨都还响彻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