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湛蓝的天空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池子里的荷花也舒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偶尔有一两只蜻蜓立于上头嬉戏。
萧逸正舒服地躺在藤椅上,轻闭双眼,享受着夏日的悠闲与慵懒。
“萧将军,没想到你竟有这般闲情逸致来我宁府赏花做客?这真是让老朽受宠若惊了!”一个有些苍老但仍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夏日午后的宁静。
闻言,萧逸立即睁开眼,起身向来人做了个揖,“宁老夫人好!萧某来贵府打扰,本该亲自去拜访您老人家!只是宁公子说老夫人这些天潜心在佛堂诵经,那在下也就不好前去打扰了!”
“这可使不得!萧将军,您是一品大员,功劳社稷,给老朽作揖,岂不折杀了我这老婆子?况且萧将军此番能来宁府做客,理应是老朽好好接待!”宁老夫人立即上前扶起萧逸,言语虽然客套有礼,脸色却依旧是不变的凝重。
“在下和宁公子也算至交,作为晚辈,给长辈行礼自是应该的。”萧逸不知宁老夫人来意,仍是将礼数做的周全。
宁老夫人笑了笑,“没想到虞儿这些年外出,竟结交了萧将军这般人物!宁家向来不怎么与官场结识,这番也算是虞儿的造化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问道,“不知萧将军此番来扬州是游玩么?那虞儿自然要好好招待!只是我家虞儿如今刚回来接手生意,自是有些忙,毕竟宁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肩上担子重,若是有时怠慢了萧将军,你就只管来找我这老婆子吧!”
萧逸心下了然,知道老太太对宁虞最近的行动有所察觉,却想不到她竟对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清楚了,看来她是担心宁虞会被自己给拉入危险中!
既然是宁老夫人开口,自己便让她放宽心好了,萧逸扬眉一笑,“萧某素来喜爱扬州,这次只是来游玩几日,不久便要回京了!老太太的七十大寿不能参加,实属遗憾,在下只得先在此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哈哈,萧将军客气了,我不求多福多寿,自愿孙儿安康就好…”老夫人话还未完,便被宁虞的声音打断了。
“奶奶!您不是在佛堂吗?今个儿如何出来了?”宁虞几步走近问道,一边用眼神询问萧逸,奶奶可有说些什么?
萧逸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拱了拱手,“老太太,您且和宁少爷好好聊聊,萧某先出府走走!”说罢,转身要离去。
“萧逸,等等,我和你一起…”宁虞忙喊住他,想要跟上去。
还未待宁虞说完,宁老夫人便厉声道,“虞儿,你回来这么些天,宁家生意打理的如何了?正好今日向我汇报一下!”然后转向萧逸笑问,“不如我叫宁琪陪萧将军逛逛吧!不知萧将军意下如何?”
说是问萧逸的意见,可那严峻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萧逸也不语,只是轻笑了下,对着要往这边走来的宁府少年管事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萧某曾经来过扬州,现在只想自已一人逛逛罢了,不需人作陪!”说罢,潇洒离去。
驿馆,楚翌看着手中的信件,握紧了拳头,似要将其捏碎。
“王爷,现在怎么办?咱们本应早些杀入府衙,把王妃救出的,现如今…这,反倒是让我们被动了!”韩靖站在一旁,有些焦急道。
楚翌侧过身,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阴冷的说道:“你这是在怪我了?”
“属下不敢!”韩靖忙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低下头。“只是,王妃对于主子而言,怕是比您想象的还重要万分啊!”
听到韩靖的话,楚翌也拧起了眉头,自己一直不喜欢叶云倾,可不能否认,三哥心里她确是重要!假若这次自己真的弃她不顾,那回京后三哥会怎样…心里想想都觉着可怕!
看着楚翌不出声,韩靖便转身欲招来信鸽。
“你要干什么?”楚翌立即拦住韩靖,瞪着他质问道。
韩靖一愣,随即很自然的说道,“既然信上说要主子亲自来换王妃,那我总得告知主子一声!”
“放肆,我还没有发话,谁让你轻举妄动的?还有,这事先不许告诉三哥!否则,我会立即拧下你的脖子!”楚翌也怒声道,身上瞬时散发出的阴冷让韩靖在炎炎夏日亦能觉得有些打颤,“可,可,主子若知道我们隐瞒…”
“他不会知道的!我定会把叶云倾救出来!你给我听好了,这事对谁也不能讲!”楚翌盯着韩靖,刚说完,突然感觉外面有人的呼吸声,转身,厉声喝道,“谁?出来!”
推开门,萧逸从外面走进,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打断了你的计划!可你们的话我也听得七八分了,楚致他们到底想拿云倾怎样?”
看着萧逸,楚翌本就拧着的眉更加紧了,能让影卫不阻拦,直接靠近他们房间的,除了萧逸,还能有谁?可他是叶云倾的人,这事究竟该不该和他说?
楚翌一直不语,而萧逸瞄见他手中的信件,便愈发的疑心,向前走近了一步,“事情到底怎么样?你若不说,我自能去府衙问出来!”冷冷的看着他,萧逸的眼中骤然凝聚起了愤怒,还有一丝紧张。
与他对视了良久,楚翌突将手中的信纸递给萧逸,便转过身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