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亲在城门口迎接大军归来,二人在萧逸灵前亦是鞠了一躬。
前些日子得到萧逸阵亡的消息,楚沐便瞒了云倾,想起沈诗梦死时,云倾的无助与悲伤,若是换了萧逸,她整个人怕是都要垮了的,却不想纸包不住火,今日云倾坚持要与他一道出来,说是要见萧逸最后一眼,她整个人确实悲戚,却很沉着,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疯狂,只是身上多了份孤寂与萧瑟。
常胜将军阵亡,这时大摆宴席自是不合理,便也取消了,只是下令,将萧逸以亲王身份礼节下葬,追封其为忠勇侯。
楚翌自那日亲眼瞧着萧逸下葬后,便不再出府,日日闷在王府里,楚沐亦是无奈,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便是皇后娘娘得了喜脉,楚沐便是连政事也不大管了,日日在倾云阁陪着云倾。
惠君这丫头倒也是乐呵乐呵的,前段时间,惠君一直陪着锦茨,先皇驾崩,皇后被押,锦茨一连遭逢两次巨变,更是抑郁寡欢,惠君总是觉得欠了锦茨的,若非给她下药,也偷不得皇爷爷空白的遗诏,也不会害得她下不来床,见不着皇爷爷最后一面,且那日,惠君总记着,因时间急迫,云筝也没做部署,就急唤三叔去锦源宫,三叔描摹着皇爷爷的笔迹,在只有玉玺印没有内容的锦缎上写下遗诏,待三叔走后,锦茨才从里间出来,脸色因病着,甚是苍白,只是冷冷的看了眼惠君,之后便再也未与惠君说过一句话,惠君知道,锦茨心善,那日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未换人阻止,不知是顾念云筝还是自己,却总是欠着她一分的。
待云倾问着锦茨情况,惠君原本有着的一丝笑容也褪尽了,只摇摇头,“小姑姑这些日子,总不见我与云筝,只是听丫头门说,小姑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许是那日落下病根,又不得好好诊治的缘故。”
云倾点点头,应是心病的,遂于楚沐说道,“萧逸已经去了,这锦茨的婚事搁置,你看看是不是寻个日子,再给锦茨指一门好亲事。”
“也好,倾儿可是有人选了?”
云倾笑了笑,“皇上,你看云筝可好?”云筝原是禁卫中路的统领,这回曾毅已死,江城道年事已高,也辞官退隐了,这皇城九万禁卫军,如今都在云筝手中,官至二品,也不算辱没了锦茨的。
“云筝倒是个人才,只是,须得同锦茨说说吧,她如今这副模样,我们的话也未必听得进去的。”说罢,楚沐边看着云倾正襟危坐的对着他,心叹,总是来了,依着云倾的性子,那日虽堵着了她的口,可这话,她总是要说的。
“皇上,为臣妾肚子里的小帝姬积些德罢,也就留着母后一命可好?”
楚沐叹口气,挥退的惠君,只余他们二人,才道:“朕刚登基,众人都看着朕要如何处理先皇皇后与四弟,这会放了他们,便是坐实了朕篡位的谣言,你何尝不清楚呢。”
“自古帝君即位,总是仁德才能服众,且不要你放了他们,只是留下性命罢了,不碍事。反能得个好名声,至于那些个嚼舌头的,大可不比理会。”
“倾儿!你的政见果是因人而异么!只除了这事,别个我都答应,这事莫要再提。”语气里透着些许的严厉,让云倾一时一愣。
楚沐遂起身往外走,待到门口,听见云倾柔声一喊,“楚沐…”不禁叹了口气,“今日,你求我饶了母后,他日,定要再让我放了四弟,这么一步一步的,可算得恰到好处!叶云倾,你当真觉得,我的心不会伤,不会痛么!”说完走出内堂,留下一脸莫名的云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