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叫,叫啥来着?”
说来也是好笑,于芝兰当人民教师三十余载,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会儿竟被自家儿媳惊住。
“奶奶我叫乔安。”小家伙软乎乎地回答。
话落,老两口的注意力就从乔露身上转移到小不点身上。
“哦,好好,乔安,乔安,乔……”呀,跟妈姓!
没等她继续想,乔露笑着抚弄儿子的发顶,轻言轻语道:“妈,我是乔露。”
说话时面带得体微笑,表情坦然自若,心下实则波涛壮阔,说话的声音也微微夹杂着不自然,不仔细听倒也不会注意。
徐海州关注到了细节,长臂揽住她的肩膀,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给予她无限勇气。
呼——真的很慌张呢。
“好好,先坐着吧,来这边,这边暖和。”于芝兰把板凳搬到暖气管旁边,这边温度最高。
“谢谢妈。”一口一个妈叫得亲切甜美,拉近距离嘛不是。
“你们南方没有这玩意儿吧?有点烫,注意孩子别摸。”指着暖气管,于芝兰叮嘱道。
乔露还没说话,乔安先开了腔,摆摆小手:“奶奶我不摸。”
一句话惹得于芝兰失笑,下意识想摸摸他的脑袋瓜,手刚一伸出来,又拐了个弯,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那边坐在床沿的老头子不发一言,深邃的眸光静静落在母子俩身上,两只手漫不经心卷着烟丝。
老人蓄着一撮短而硬的一字胡,眼睛跟徐海州几乎一比一复刻,看着你时显得格外深邃。只他老了,年纪大,便显得那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精神气不怎么好,大抵是因为前几年的那场病,比同龄人要显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