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邪门儿,这里又不是坟场乱葬岗,哪来的鬼火?”
“留点心,别是什么歪门道……”
就在这些守卫围过去的这一刹,卫浪云已悄然闪出门外,又急又快又轻便的一股烟雾般掠向了黑暗里。
他一出这座四合院,便朝荒野里走,顺着村外方向狂奔,他咬牙瞪眼的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踉踉跄跄只顾往前跑,一脚高一脚低不说,还栽了好几个跟斗,但这些他全不管了,初出牢笼后的振奋支持着他,只要他能脱离敌方的追搜,他是再受罪也甘愿,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碍…在黑暗的荒野中,他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栽倒了好几次,直到他再也跑不动了。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才在一道土岗前的流溪边倒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呛咳得几乎连肺都震裂,连嗓子全扯出血来了……脑袋是那么沉重晕眩,心脏跳动得那么剧烈——像要蹦出口腔外一样,喉咙里更干燥苦涩得宛如烧着一把火,卫浪云难受极了,他仆倒在那里,粗浊的喘吁着,两眼望出去全是一片迷蒙!
就那么突然,土岗子下的暗影里,两条人影分左右飞掠而至,一下子就到了卫浪云的身子两侧!
全身一冷,卫浪云猛的抬头——他已准备最后一拼——但是,就在双方一打照面间,彼此俱不由失声“氨了出来!
这两位不速之客,敢情正是受命前往“铁血会”总坛替卫浪云取回兵刃马匹来的“花子帮”两位长老——“青龙冠”杨宗及“怪魔翁”段凡!,一种罕有的宽慰感与亲切感浸润着卫浪云的意念,他高兴极了,也振奋极了,紧张的情绪立时松懈,他长长吸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又躺了下去!
“青龙冠”杨宗与“怪魔翁”段凡似也大出意外,惊喜交集,他们怀着和卫浪云同样的感受互相望着,又一齐笑了起来。
蹲下身,杨宗那张布满风霜世故的宽大脸膛上是一片无比的喜悦之色,他又是欣慰,又是关怀道:“是你,少主!”
喘着,卫浪云吃力的笑着道:“天爷,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杨宗笑道:“上天保佑少主平安出困,实令人欣喜莫名,也替我们哥俩省掉了好大的麻烦!”
抬起头,卫浪云咽着口水道:“怎……么么说?”
杨宗轻轻的道:“少主,你不晓得,当我们两人赶到‘不留亭’的时候业已晚了—步,你们与‘紫凌宫’之战已经结束了,我两个没见着我方一个活人,除了‘紫凌宫’的所属遍布四周外,就只剩一片浩劫后的惨怖景象及满地狼藉的遗尸,但是,我们却发现了少主你被敌方——所虏,当时,我们再三考虑过该不该上前救少主你出困,但忖度情势,又无可下手,凤啸松这厮便在当场,更有他们十名‘红带子’及‘蓝带子’,好手巡逡左右,如若我们贸然行动,实在毫无把握,更怕一个不巧,弄得连我们一起赔上,这非但太没代价,也失去意义了……”顿了顿,他又道:“但我们又不能任由对方虏俘少主你去而袖手旁观,是而我和段凡匆匆商议之后,便一直隐伏暗处监视他们的行动,更与段凡尾随而来,可是‘紫凌宫’方面警卫森严,防守严密,少主你又被人囚在庄子中间,和凤啸松在—起,这就越发增加困难,使我们感到束手无策了,在少主出现之前,我们还在焦急的商量如何设法援救少主出困呢……”“怪魔翁”段凡低沉的道:“我们正在打算,实在无计可施之后便硬干一场之时,竟像奇迹出现—样,少主却自己脱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