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散散心,透透气。
凌濮没跟着一起,但宫笠已交待过他自己去的地方。
爱静的人,往往能在无意间寻到静的环境——配合个人喜好的环境。
这里很静,空气也很鲜洁。
宫笠坐在石块上,目光凝视着往下流去的溪水,溪水很清澈,映出他的倒影,而倒影在波动,就好似他这时的心绪却并不平静。
他想得很多,但思潮却乱。
一些过往的、湮远的,或近前的、不久的回忆,有些模糊,有些却清晰,可是,不论模糊或是清晰,都难得有个连贯的画面,偶而一现,只忆及部份,便又紊乱成一团了,像无数根蛛丝咬合着,难得理出个头绪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阵细碎的、轻悄的脚步声打扰了他的沉思。
没有回头查视,他已知道来的人是个女子,只有一位。
脚步声很轻细,但却活跃畅快,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宫笠仍然凝视着流水悠悠,他不曾有过任何反应,恍同不觉——他讨厌在一人独处的时候有第二者闯入他暇思的天地之中。
半晌——一个清脆却柔美的声音传自他的身后道:“不转过脸来看看我?宫大侠!”
缓缓的,宫笠转回脸去注祝那说话的女子——眼前像突然迸发着一片炫耀的光辉,就站在六步之外的那位少女,竟是如此俏丽的一位佳人,美得清逸,美得脱俗,美得有一股飘然不似凡尘所属的灵透之气。
她穿着一袭雪白的绸质衣裙,瀑布似的浓黑青丝披于双肩,齐额以一条寸许宽大白丝带勒住;混身上下鲜洁明爽,点尘不染,看上去白净极了,也柔婉极了。
现在,她正以那双水渍渍的丹凤眼儿含笑睇视着宫笠。
非常礼貌的站立起来,宫笠沉稳的道:“姑娘想必是黄庄主的千金了?”
轻轻点头,那位美丽如画中人的少女道:“我是黄媚。”
宫笠静静的道:“人如其名,果然风华绝代,妩媚无比。”
黄媚嫣然一笑,道:“你见了我,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是怔愕的神情,就算你在说话,语气也好平静;宫大侠,你修心养性的功夫的确高人一筹!”
宫笠笑道:“见到了你,就必须要惊讶或任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