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冲嘻开大嘴道:“算了算了,曹五,事到了如今,你不记恨老汉和凌伙计,我们业已是生受啦!”
曹五忙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岂会如此不知好歹?”
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盅于椅旁特制的木托上,宫笠安详的道:“曹五,那位‘多罗口’‘老烟锅’大家洪大全家里邀他出外说话的‘曹爷’,可就是你阁下?”
点点头,曹五道:“正是在下。”
廖冲插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洪大全家中?”
曹五道:“是这样的,洪大全为‘铁带子’中‘多罗口’的首脑,他与在下交情甚笃,彼此在很久以前已是莫逆之交了,自他加入‘铁带子’组合,大家依恃越深,他有事情,在下皆是全力以赴;各位至‘多罗口’与村人发生冲突,大全哥闻报之下,便一面调集人手前往应付,一面着即遣人至在下居处相召,但待至在下赶到,大全哥却已与各位握手言和了……”
叹了口气,他又接着道:“在下进屋之前,已先向村人询问过各位的来历及形貌,各位来历他们不知,但各位的形貌他们却描述得极其详尽,而贵财兄的尊范,乃是十分易记,并且少有雷同的,在下一听,便知道是贵财兄本人,后来又在村人的叙说下,在下晓得前辈亦已偕至——前辈的那串‘拇指圈子’,乃是最好辨识的标记——然而,宫大哥同凌大哥;在下却不悉底蕴,但与前辈及贵财见一起,料知不是泛泛之辈;在下与贵财兄有擂台折辱之恨,是以闻悉之下,立时怒火攻心旧怨复炽,始才没进屋去,只着人将大全哥叫到屋外。”
宫笠平静的道:“你告诉洪大全要暗算我们?”
曹五颔首道:“在下尚未说出心意,大全哥已先将各位急欲觅船出海之事相告,是而在下念头一转,便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设下陷阱,报复贵财兄的折辱之恨,但想不到的是,待在下向大全哥说出与财兄的过节以及报复的计划后,大全哥居然力加反对,不表赞同…”
笑笑,宫笠道:“不错,我也料想洪大全是不赞成的……”
曹五感慨的道:“大全哥为人向来公正仁厚,但在下却料到这件事上他也如此不失立场,几经争执,在下坚持己意,弄到后来,在下以绝交为胁,大全哥方才极其无奈的答应下来,勉强同意协助在下的行动……”
宫笠道:“你们是那条双桅船的船首部位暗置下的火药?”
曹五窘迫的道:“是的,但另有十小包火药串以引信藏于船舷两侧的暗槽内。”
廖冲道:“娘的,你可真叫心狠手辣,要一家伙轰我们上天哪!”
曹五赧然道:“各位洪福,倒是在下失着了…”
哼了哼,凌濮开了口:“若非你失着,我们眼下哪还能坐在这里与你喝茶谈话?只怕早连尸骨也寻不着一点渣子了!”
宫笠淡淡的道:“权当是一遭磨练吧,凌濮。”
连连点头,鲍贵财笑道:“对,对,二二叔说说得对,人人嘛,越磨就就越强韧,有多多少人,想要这么一遭经经验,也找找不着门路哩……”
廖冲一瞪眼道:“胡说,像这种要老命的经验,一辈子我也不想有一次!”
宫笠笑道:“设若不是我预觉有警,慎重的防范,廖兄,你老生生这时大概已在九重天上快活去了……”
眼皮子跳了几下,廖冲犹有余悸的道:“娘的,不能想,一想就浑身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