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房铁孤终于收回紧抓着紫千豪衣袖的右手,一双眼睛,却透过泪的光幕,像要吃人也似瞪视着对面的“红抱七尊”,同时,他已估量好了如何经过这相距只有两丈便达彼岸的桥面!
深恐房铁孤弄假成真,阻挠了紫千豪的计划,苟图昌不由上前一步,向房铁孤道:“不要激动,房掌门,我们老大的主意总是不会错的……”一咬牙,房铁孤闭目无语,显然,他并没有体会出苟图昌话中的含意。
这时——
曹少成已厉声叱道:
“紫千豪,你是跳也不跳,我闲不能再拖延时间,从我们前天晚上碰巧于三岔道上发现了肺开始一直跟踪至此,便等待着这一刻来临,我们不打算有等待下去,你再不跳,我们就要立即采取另一步骤!”
紫千豪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
“不用催,我会跳的!”
曹少成吼道:
“那就快,现在!”
一仰头,紫千豪对苟图昌道:
“约束弟兄的行动,不准有人做出傻事——”苟图昌马上转身,拉开了喉咙:“奉老大谕,孤价所属,全部静处原地,不得由任何举动,否则,即永远革除在帮名籍,并对有眷留山者不予抚育!”
几番活,震荡着人心,飘荡在每个孤灯弟兄的耳膜里,一时间,他们全惶惶然的无所适从,都任愕住了……紫千豪向曹少成道:“你满意了?”
一指千清绝崖之下,曹少成残酷的道:
“跳!”
目注雾气甚迷的崖底,就有如一张其深无比的魔口,而那参差崎岩,又似魔口中的利齿,凶险得紧,削厉得紧,紫千豪不由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自“甲犀”头边抽出了悬崖在那儿的“四眩剑”。
猛的退后一步,曹少成大喝:
“你想干什么?”
故意惨然一笑,紫千豪道:
“此刻是我心爱兵器,多年随身,未曾稍离,如今我待西去,携之同行,也算一番恋旧之情,不能说过份吧?”
曹少成惊疑不定的道:
“你别要弄鬼——”
后面,费苍柏不奈的喝道:
“让他去,少成,他没有花巧可使,他一定明白,就算他的出剑再快,也没有我们在十丈外壁顶上的两个孩儿落斧之势决,假如他不顾几十个手下的性命,便大可弄鬼无妨!”
紫千豪沉重的道:
“费苍柏说得对,如果我另有心意,便等于牺牲我几十个手下的性命,若我早有此想,又何须答应你们先前的条件来玩命?”
冷笑一声,曹少成道:
“很好,紫千豪,你也是明白人,不要通得我们非赶尽杀绝不可,如果你有一点不对,就莫怪我们心黑手事!”
紫千豪回过头。环视吊桥上每一张优戚又悲楚的面孔,流露在那一张,刻满风霜痕迹的脸庞上的,是无比的哀痛,加上无比的绝望,这一条粗算的汉子们,如今,全像衰颓得连心部死了!
“保重了,弟兄们!”
六个字像六声凄凉的吟颤,当余音还在回绕,紫千豪已经腾身而起,头下脚上,就那么毫不顾借的栽向桥下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