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好笑?”
查既白在脸上抹了一把,笑吟吟的道:
“我笑你们疯了心,晕了头,迷了魂,瞎了眼,我一个一个操你们老娘亲,你们把我老查当成了哪一类钻壁打洞的宵小毛贼啦?竟然给我下命令,定生死?我操你们的六舅,我是武大郎当知县不知出身高低?你们才是城隍爷嫁闺女,抬轿的是鬼,坐轿的也是鬼,还通通是些没脸无面的羞死鬼!”
金衫人的面颊在难以察觉的微微痉挛,他深深的呼吸了一次,方才缓慢的道:
“我们早知道你天性好狡,杰禁骛不驯,而且心口两分,表里不一,是个非常刁顽的角色,但我们仍然先给你留下退步,查既白,这是你自己不受,怪不得本堂斩尽杀绝!”
查既白“呸”了一声:
“逼我出卖朋友,自残肢体,也叫做给我留退步?娘的个皮,这种杀千刀的退路,你们还是给‘丹月堂’自己留着吧!”
金衫人神情冷酷的道:
“查既白,你已活到头了,以你这点份量,妄想和‘丹月堂’桔抗,除了死路一条,必无幸理!”
嘿嘿一笑,查既白大声道:
“我他娘是豁上一身刮,皇帝老子拉下马,好言相求,你们把我当孙子,这是逼得我拼命,是好是歹,也落得一条汉子!”
金衫人轻轻举起右手,他的三个同伴分别站到三个方向,然后,又慢慢朝中间聚拢——仍是以查既白为焦点。
往干涧的那边退后两步,查既白怪叫起来:
“怎么着?‘丹月堂’的金牌杀手竟真是这么个不要脸法?你们可是金牌级的一等执事,对付我老查一个人,还打算以多为胜不成?”
那金衫人皮笑肉不动的道:
“‘丹月堂’自来的行事法则就是只求达到目的,不问手段如何,查既白,只要你挺了尸,我们便算交差,至于怎么叫你挺尸,‘丹月堂’决无限制,此外,对你这种黑吃十方的三流青皮,也根本讲究不了那多的武林规矩!”
查既白心里发紧,偏偏口中大笑:
“好,好极了,你们以为吃定啦?伙计们,大家不妨试试看,只当你们人多势众我老查就单孤寡一个?他娘的,我要叫你们也尝尝伏兵四起的滋味,兄弟们,且等着接应哇!”
金衫人面无表情的道:
“查既白,你可是演得好戏——我不妨明白告诉你,我们不是现在才摸来此地,我们早在下午已经到了,经过派人仔细窥探,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五个男人进出,而我们的眼线也发觉了疑似席雁和鹿双樵的一对男女,因此我们知道,纵使席雁与鹿双樵不在这里,亦必然隐匿于你所知悉的某处,查既白,不用再虚张声势了,你这套把戏,连‘丹月堂’的三岁童子也骗不过!”
猛一跺脚,查既白怒吼:
“我与你们这群邪盖王八拼了!”
那金衫人断然低叱:
“扑!”
查既白以为是要冲着他来啦,正在咬牙蓄势,另一个金衫人已抛手扬起一枝花旗大箭,缤纷绚丽的五彩焰火甫始在夜空中蓬散飞溅,又有七八条人影从黑暗中腾掠而出,只见金衫银袍交互映闪,更有几个黑衣装束的角色夹杂其内,他们全以疾如鹰隼般的速度,纷纷扑袭向那三槛茅舍!
金衫人目光萧煞,重重的道:
“现在,就轮到你了一一”
查既白庞大的身体猛一头撞向这金衫人,对方冷嗤一声,半步不让,抖掌当头硬劈——掌势平竖,掌沾韧皮斜绷,削薄如刃,更且泛着深郁的紫黑色,那两掌暴落,就仿佛一对钢铡齐斩!
上冲的身形淬往下窜,查既白居然直钻敌人裤裆之下,那金衫人做梦也想不到姓查的会施展这一手,惊愕中霹雳般叱喝,左脚上抬,双掌原式照落——
赤漓漓的血光便在一溜莹闪的青芒中喷溅,那肥头大耳的金衫人一双手掌抛空断飞,他以左膝顶上了查既白的下巴,查既白在满口的鲜血里犹一脑袋将对方顶了个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