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看见的?”
戚九娘道:
“说来也真巧,镇江焦山本不算大,比之我们太湖西山来可就小多了,焦山之上的定慧寺大雄宝殿我去过,那日我们被邀请到焦山飞龙寨,我抽空去游那定慧寺,回来的时候,见有一个大汉,一个疤面大汉手提食盒匆匆而过,绕过山脚不见,我曾跟了一段路,却被人拦住,说是那儿住着他们老寨主夫人小姐,不愿人打扰她们清静,所以我就没有再去。”
石大娘马上嘿嘿笑,道:
“前后一凑,八成就是那个疤面人了。”
戚九娘忙问,道:
“飞龙寨戒备森严,我们如何去找那疤面大汉?”
石大娘回头高声问那纵马疾驰的丈夫石腾蛟道:
“传言依水寒老婆女儿是被那于长泰软禁在焦山吧!”
石腾蛟道:
“有此一说。”
石大娘道,
“这么说来,事情较为好办了。”
戚九娘道:
“婆婆的意思——”
石大娘道:
“直接找上依水寒老婆,自然可以问出来的。”
于是,四个人兼程南下,当真是马不停蹄。
一艘双桅帆船,静静地停在江面上。
江水悠悠东流,船舷发出清脆悦耳碎浪声,浪声不大,但响在人们的心中有如雷声。
石腾蛟四人坐在船舱中,石大娘不时地望望西天,西天仍是红日高挂,离日落总还得个把时辰。
戚九娘道:
“那个红太阳好像挂在天上没动嘛,等,总是令人不耐烦的事。”
一向不太喜欢说话的石冠军,搔着嘴巴上的粗胡子,道:
“我看大家还是睡上一觉,一定晚上还会动上家伙呢!”
石大娘点头,道:
“最好别动家伙,因为我们这是去找人,再说师出无名,又何苦未得到东西,先与飞龙寨结下梁子。”
石腾蛟道:
“既然我们摸上焦山,就不能不做最坏打算,真要不得已,也只有凭本事了。”
石冠军一捋短须,道:
“真要动上家伙,我接姓于的干。”
也就在这时候,早见两个太湖黑龙帮小头目,各人手上捧着吃的送进舱来。
石大娘道:
“天黑的时候把小船送下去,操舟的有三个就行了。”
其中一个小头目忙应道:
“回老夫人话,全照夫人的话办,要去的人我已分派好了,就等帮主四位调遣了。”
石大娘点头道:
“好,叫他们今夜惊觉些,天一黑就行动。”
两个小头目去了,匆匆地退出大舱。
石腾蛟这才叫各人边吃边听他的计划。
计划也是四人商定的,石腾蛟只不过加以详细分派。
于是,夕阳落山了。
江面上由红变黄,变灰,黯淡的像是蒙上一层黑布。
远处一里外,焦山那雄伟的山崖,酷似一头水中怪兽,恁般高不可攀地屹立在江中,点点碎浪,激起一溜溜白色浪花,带着慑人的声音,无止境的拍向小沙滩,小礁岩,以及暗礁附近的一艘小船。
小船上正低着身子坐了三个人,三个远自太湖来的黑龙帮小头目。
湾岸的岩石堆中,石腾蛟低声问身后的戚九娘,道:
“你能确知是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