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那洞顶七个通风口细细端详着的汪来喜,一手抹着呛出的眼泪,边沙着哑音道:
“这些天杀的,他们不但用干草柴火往里熏,还杂得有蒜粉胡椒末子,难怪味道这么辛辣呛人,我说豹哥,洞室里不通风,地方又小,我们五个人挤做一堆,喘不了几口气就都得别晕过去……”
杨豹双眼透赤,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照你说,却该如何是好?”
汪来喜换了把鼻涕,捂着嘴道:
“人要往下趴,用嘴贴着地面呼吸,是能再撑一会,但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等到烟雾更浓,充满四角的当口,还是一样把人呛翻熏倒,豹哥,我们窝在这里,半点妙头没有,依我之见,不如开门投降,且先脱离眼前的困境,再做打算!”
红着两只眼珠,咳嗽不停的姜福根,一听之下不禁又恼了起来:
“这就叫‘智多星’,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好高明的主意哇,这个主意竟是经过如此深思熟虑才想出来,我们大伙正好比一群白痴傻鸟啦……”
缪千祥也泪水汪汪的道:
“来喜哥,这个法子,恐怕不大妥当吧?”
汪来喜挥拨着越见浓密的烟雾,哈咳着道:
“除此之外,更无他策,当然,大家若是认定要呛死在洞室里,自则又做别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法子是人想出来的,到时候随矾应变,说不定尚有生路,至少比眼前活生生熏倒要有希望……”
杨豹望着潘一心,闭着气问:
“潘肥,你怎么说?”
潘一心用力扇动着罩头罩脸的烟雾,哑声道:
“事到如今,我看只有照来喜二哥的法子办了……”
一咬牙,杨豹道:
“罢、罢,我们暂且开门谈和就是!”
汪来喜忙道:
“谈和也好、投降也好,总之大伙出去以后干万不要与对方动武,因为放暗我明、敌众我寡,人家是个什么虚实我们全不清楚,若是动上手,包管吃亏挨剐,兄弟们,这一点务必切记,天塌下来,自有豹哥同我顶着,往后的事,我哥俩去扛!”
杨豹又赶紧加上几句:
“还有,绝对不准泄漏我们来此的目的——”
缪千祥摸着头问:
“假如他们逼问,我们却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半夜潜行上山是为了兜风来的吧?”
汪来喜接口道:
“很简单,就说我们是冲着黄三裕那五万两赎银来的,吃肉喝汤,只是想打场秋风,沾点荤腥而已……”
不管都听明白了话没有,杨豹低叱: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