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都该有名有姓是没有错,向老大,但此刻在下我却不便泄底,并非是畏首畏尾,实乃形势所逼,还请向老大你包涵则个!”
塔底下,向继终缓缓的道:
“尊驾现在不说,我亦无须勉强,因为早晚能叫你说,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说;尚有一问,各位是自己下来,还是要我们上去请各位下来?”
汪来喜手心出汗,硬起头皮发一声笑,嗓调嘶哑得像在同什么无形的压力挣扎:
“向老大,你不想想,你们上得来么?”
向继终暴笑如雷,泰山笃定的道:
“我们上得来,朋友,但我们上来与你们下来,其中的待遇大有分别,至少见面的当时会有愉快和大不愉快的差异,各位考量考量,敬酒总比罚酒容易下咽,错过机会,就后悔莫及噗!”
贴在塔眼另一侧的姜福根,忍不住低声骂道:
“听听这姓向的一番屁话,简直打门缝里看人,把咱们看扁了!”
杨豹忙道:
“来喜,告诉姓向的我们要商议商议方能决定,先磨他一阵再说!”
汪来喜将言语传下,下面的向继终却十分老辣,回答得毫不含糊:
“可以,但我只能给你们半姓香的辰光商量,过了时间,立即入塔拿人,决不延宕!”
汪来喜操了一声,口沫四溅的喝吼:
“你放心,包管限期内有回话——”
杨豹已经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停搓揉着两只手,连声道:
“怎么办,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姜福根脸色铁青的道:
“怎么办都行,就是不能投降,‘仙霞山’上的好事决难重演,运气不会老跟着我们,如今全指望我们的‘巧班才’出点子,且看他的主意吧!”
汪来喜像是下了决心,声音从齿缝中逼出来:
“我们逃!”
“嗤”了一声,姜福根斜吊起眼珠子:
“说得容易,谁不知道该逃?却是怎么逃法,往哪里逃上?”
汪来喜不再多言,迅速从配置在后腰间的囊袋中掏出一条宽约三寸,长逾九尺的灰色带子来,这条似皮若胶、弹性极强的带子,两端各连得有一枚寸许长短的螺钉;他手掂带子,走到塔眼之前打量着两侧的距离角度,又自靴简内摸出一把小榔头,分将带子两端的螺钉敲入墙缝,再加旋紧,带子便形成弓弦状平坠下来,中心点正好对着塔眼,他拿手试试劲力,一扯一放之下,带子后张前弹,发出“嗡”的一声颤响,果然力道甚大,弹性无碍。
姜福根不由看得满头雾水,他疑惑的道:
“这是在干什么?”
抹了把鼻头上的汗珠,汪来喜僵硬的道:
“这是在帮你逃命,我说姜三!”
姜福根不解的道:
“眼下可不是玩笑的时候,一根软木拉几的带子如何能帮人逃命?”
汪来喜冷冷一哼,又从百宝囊似的囊袋中取出五块把叠得周整平滑、方正如豆腐干也似的黑色绸布,他拍起其中一块,猛然迎空抖开,但闻“哗”的一声,绸布向上澎升,竟变戏法一般展现出一朵略圆的菇伞形状,绸布中空之内充满空气,靠着气体的浮力飘动,似乎承载力还相当之大,而菇章形的绸布四角,都有极细极韧的钢丝以钢扣缀紧,沿四角延伸向下,集中嵌连在一对坚牢的红木握把上,双手握着握把不停扯动,绸布上下浮沉,兴劲带力,活脱是一把无骨的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