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看不出他嘴唇在动,声音更像是风的耳语,这已是陈默不知近乎两个月来,不知第几次反复思索的词了。
对于“亲人”一词,他脑海中只有已故的大伯,还有大娘,大哥以及火舞。说到父亲、母亲,亦或者爹娘一词,他的心中则会茫茫然一片,毫无印象。
父母的形象,本该是最为清晰的啊!
可他脑海就是空白一片,甚至心中没有丝毫感觉。就算是提到瞿木庆,他都会有恨之入骨的切肤之痛,提到老皇帝都会有种亲切,可一提“父母”二字,他心中却升腾不起任何感觉来。
二十年的记忆,细细回想,好多好多人啊都有依稀印象,唯独心中空缺的两个位置,似乎早已被埋没。
二十年了,都二十年了,从懂事起有过这样的一些疑惑,可之后呢,他只当他们已故,便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骤然间听闻父亲这个陌生的词,他忽然茫然起来。心中则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难过的,高兴的,悲伤的……真不是个滋味儿。
他有时激动得想哭,又是却又愤怒得想杀几个人,几番下来,他又变得有些木讷了。
“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陈默曾如是想到,可脑海之时闪过大伯的模样,于是他又有些不自行道:“应该差不多吧。”
“陈默兄弟又来此处望风了?”
雄劲的声音在陈默的耳畔响起,他发现自己适才过度陷于沉思,放松了警觉,竟然连身后人接近都没察到。
“陈骏兄弟,找我有事?”
陈骏听着漠然的语气,心中沉沉叹息了一下,看来又是在想念他父亲了,竟然连自己走到身后,他都没察觉。
“无他,只是过来看看。”陈骏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道:“老弟身体难道有些不适?”
陈默摇头。
“伙食太差?睡得不好?”
陈默没说话,摇头。
正当陈骏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陈默却突然说道。
“陈骏兄弟我记得你好似从小便长在天雷道之中的吧。”
“没错。”
“那兄弟你可见过我父亲?”
陈骏恍然大悟,但对于陈正阳此人。他根本不清楚,可又不忍实话实说,怕的是打击他。
略微思索了一下。陈骏看着那双隐隐期待的眼睛说道:“令尊大人的话,我实在不清楚。”
陈默一听,有些意尽阑珊,眼中光彩也暗淡了下来。
“不过,我倒是偶尔听族中长老提起,每每提起之时,仿佛都是眼神戚戚。就好似……就好似如临大敌的样子。我想,令尊一定是极为厉害的人物。”
陈骏说道最后,眼神坚定样子不似作假。陈默见此。心中对自己父亲,更加期待了起来。
只是,一个男人再强,要是心中无亲情。冷血如斯。那还有什么可谈?
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