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
犹豫再,江刻决定坦白从宽,他往病床边挪了挪,说:“你先坐下,我再告诉你。”
唐亦宁的大眼睛里还蓄着泪,心里又气又委屈,但看着江刻苍白的脸色和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谁叫他在生病呢,谁叫她……喜欢他呢。
于是,唐亦宁就坐在了病床边,江刻躺下来,把脑袋凑向她,两个人像说悄悄话般,江刻把自己家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
唐亦宁没想到江刻身上居然发生过这样的事,一边听一边就哭了,她好心疼啊!江刻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遭遇那样的事?
她想,他要是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都不用太有钱,只要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凭他帅气的外表和聪明的脑袋,他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厉害。
他可以在学生会做干部,去参加各种学科竞赛,说不定还能拿着奖学金去国外做交换生,成为一个校园风云人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打工,吃顿沙县都要犹豫一番,身上没一件衣服是好的,那羽绒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有些地方羽绒都快漏没了,他也不舍得换。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好着呢。”江刻说得自己都心累,实在不想回忆起那些糟糕的过往。他已经很多年没对别人提起这些事,早就不会因为这一切而哭泣,所以也不想看到唐亦宁为他担心。
唐亦宁拿纸巾抹掉泪,下定决心般地说:“我不走,我陪你见她。”
江刻终于松了口气,揉上了她的脑袋:“不生我气了?”
唐亦宁别开头:“哼。”
就是在那天,唐亦宁听说了江刻的过往,后来还第一次见到沈莹真。
沈莹真好奇地打量她,拉着她的手问:“你是江刻的女朋友吗?”
病床上的江刻正在装死中,唐亦宁脸红得像个大苹果,慌忙否认:“不是的阿姨,我就是江刻的朋友,普通朋友。”
江刻:“……”
沈莹真没再追问,只是笑笑,怜爱地看着两个年轻人。
——
后来,江刻出院了,他和唐亦宁的生活恢复如常。
月初,学校已开学,唐亦宁在奶茶店打工,江刻穿着香咔咔鸡排店的大红色工作服,走到奶茶店柜台外,脸色不太自然地问她:“你……有没有兴趣去面试一下模特?和我搭档拍照。”
唐亦宁:“?”
再后来,就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唐亦宁彻底地放弃了签约模特经纪公司的念头,并且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台风夜,在一间简陋的出租屋,她和江刻酒后“失控”,手忙脚乱地初尝了禁果。
那天早上,台风离开钱塘,窗外不再有肆虐的风雨声,日光透过陈旧的窗帘照进屋里,唐亦宁还听到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江刻怀里。
他们都没穿衣服,唐亦宁彻底清醒过来,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江刻近在咫尺的睡脸。
他似乎睡得很好,纤长的睫毛覆着下眼睑,嘴角还有隐约的笑意,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唐亦宁可笑不出来,她悄悄掀开薄被往下看,这一看吓得她全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她和江刻……连裤子都没穿!
那微小的动作弄醒了江刻,他睁开眼,看到唐亦宁后愣了半晌,接着就皱起眉,像是在努力回忆,很快他就弹了起来,一脸的震惊,整个人往床角缩,还不忘去拉被子。
唐亦宁眼看着身上的被子要被他抢走,只能去和他抢夺,两人抓着被子抢了半天,江刻放弃了,像条死鱼似的靠在床头,只拉过被子遮住腰以下,肌肉漂亮的上半身都展现在唐亦宁眼里。
“对不起。”他的语气里带着悔恨愧疚,抬手揉上乱糟糟的头发,“我昨天……喝多了,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
他语无伦次,十九岁的唐亦宁半点儿都没怀疑,江刻就是喝多了呀,都喝吐了,昨天发生的那一切,他估计都忘了,只有唐亦宁还记得。
记得那种痛,记得男孩儿炙热又急迫的吻,记得他手掌的温度,记得他粗重的喘息声……
很久很久以后,唐亦宁觉得,江刻没去考表演系,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