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栖放下手里画到一半的活,走到书架边,抽出一本书,看温潋一笔一划给她写的名字和班级。
谁也不能否认,温潋对她用过心,她那时把能娱乐的时间都挤给自己了。
去y省的第一年,在陌生、孤独、压抑的环境里重新开始生活,想念奶奶和温潋,是她每天要做的事情。
也伴随着伤心与怨念。
常幻想一觉醒来,在y省的生活只是一场噩梦。
她跟温潋没有走到一起,也很正常,那时偷偷交往或关系暧昧的同学,后来多数都没了联系。没有客观因素,也会有主观因素,人会一直变。
再加上她没了消息,不在身边,温潋总会喜欢上别人。
就当作那些没发生又能怎么样,温潋都不拒绝,再试一次不可以吗?
她问自己,但没问出答案。就像在蒙b跟c中间纠结一样,可是有时候两个都是错误答案。
她给温潋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自动挂断,第二遍才被接起。
那边口气冷淡:“什么事?”
盛栖温声问:“我饿了,一起出去吃夜宵吗?”
“我不饿。”
“吃一点吧。”
盛栖说得含混:“饿肚子会睡不着。”
就当没吃晚饭的是她好了。
出门已经是二十分钟后,温潋看见盛栖家门敞着,敲了敲,“走吧。”
素颜让她看上去更清冷,过了一夏后,肤色仍白得让人嫉妒,头发扎了个低马尾。
穿风衣和阔腿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鞋跟高到生压了盛栖两公分。
她眼尾微垂,里面没了盛栖熟悉的柔软,如她们第一次在电梯里相遇那般,像没有波澜的死水。
盛栖心里一哂,泛着些苦涩,却还是用温和含笑的语气问她:“想吃什么?”
“都可以。”
“烧烤吃吗?”
“不吃。”
“麻辣烫?火锅?”
“不吃。”
“面条,馄饨,粥?”
“不吃。”
这个点没那么多店营业,盛栖没了主意:“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她故意的,盛栖却更加好脾气地说:“去便利店看看。”
温潋似乎觉得差不多了,“好。”
走在小区里,路灯足够明亮,盛栖踩着影子,却仰头看了一眼月亮。
温潋跟着侧目看她,冷然开口:“昨天是我唐突。”
盛栖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还想等吃点东西再聊,“我……”
“你说得对,你情我愿,你没强迫我。”
温潋不等她说话,便讲道理地说:“而且你只是不想给我惹麻烦,就像我在你妹妹面前也说我们是邻居。”
盛栖知道温潋不糊涂,这些她都能想明白,所以昨天的电话才让她心慌。
因为温潋在有意试探她。
说到这一步了,她不能只让温潋一个人退让,“昨天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哪怕话是对的,但她说出来就不是图着冷静去的,她故意泼温潋冷水。
温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没事。我只是介意,不该加个‘普通’吧,我总归跟别的邻居不一样的吧。”
她好像想让这话幽默一些,但盛栖无言以对,满心口的愧意堵着。
走出小区,她让冷风沁得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