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江眠本该很容易,小血仆的身体轻而柔软,纤细手腕一折就断,没什么力气。
可他做得无比艰难。
晏寒时撑着床垫坐起来,沉默着回味那令他上瘾的甜美。
他不太明白,江眠已经逼得他如此狼狈,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给予他恩惠。
倒不如说,他为何会把这种事看为恩惠?
这其实更像恋人间的亲吻,他却如野兽一般轻易失去了控制……晏寒时有点后悔,悄悄攥紧了床单一角。
而江眠顺着力道倒在床上,脸色似乎愈发苍白起来,他不甚在意地舔了舔破损的唇角,惬意道:“主人,您应该也很美味吧。”
“……什么意思?”晏寒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在我病死之前,让我也尝尝您的味道,好不好?”
昨夜他已经被放过了一次。
这一次,他不再有恳求宽恕的权力。
吸血鬼并不会频繁走动,古堡里却出现了一位没有预约的来客。
那是一名被发现身份遭致人类猎杀、正在疯狂逃亡的血族。
他在受伤逃窜时一不小心擅闯了亲王的领地,赶紧前来拜访道歉。
这是血族必要的礼仪。
但晏寒时……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真的不想见。
直到江眠又一次记仇地拍了拍他的脸:“去嘛。”
“……好。”
受伤的血族被拒绝留在这片领地,理所当然,他没有对此感到诧异。
他只是震惊于这位传说中优雅神秘的亲王,竟也会露出如此不优雅的一面。
向来一丝不苟的黑发沾着水珠,柔软地垂在额间,衬衫纽扣松开一片,侧颈还有奇怪的齿印。他匆忙间披上的立领西装外套,无法完全遮掩。
眸中红意尚未完全消退,似乎连眼尾也有些泛红,就是脸色很差,嗓音低哑。
听说这位殿下高价买了一个血仆……看来他的拜访,恐怕打扰了好事。
血族赶紧行礼告辞离开,却在沉重的大门关闭之前,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位殿下还算是姿态优雅地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
随后,他缓步走向古老的回旋楼梯,视线往上扫去,身体却不自觉晃了一瞬。
他停下脚步,沉默着来到走廊尽头,从花瓶里取了一支沾满晨露的玫瑰,才重新上楼。
大门彻底关闭,古堡秘事无人能再探听。
晏寒时把漂亮的玫瑰送给江眠,求来了一点休息的机会。
他安静地躲在长沙发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有点想哭,耳尖红意控制不住地蔓延。
江眠说是快要死了,逼他自己动。
现在他也快要死了。
回到快穿局之后,他们有了一点小矛盾。
主要是晏寒时单方面挑起的矛盾。
他脸色黑得不行,浑身冷气:“下次不能再喝这种毒药。”
江眠一脸无辜:“可是你喝我的血。”
晏寒时瞬间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又强调:“我对你好感度是满的,很听话,你根本不需要伤害自己。”
“那为什么你可以喝我的血。”江眠眨了眨眼,小声顶嘴。
晏寒时再次陷入沉默。
江眠抱住他的手臂,软软道:“不生气了嘛,再说了,我又不会真的死。”
“那也不行。”晏寒时把手抽出来,不给他抱。
“……哦。”
江眠有点不服气,想了想,忽然一脸正派地说:“我懂了,这种事是相互的,我们都要珍惜身体。组长,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保证一点都不让你疼!”
闻言,晏寒时浑身一僵。
江眠缓缓弯起眸子:“那就这么说定……唔。”
刚才还在生气的晏寒时彻底哑了声,红着脸抱住江眠,用力堵上他的唇。
不行。
就要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