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立刻回去躺着,可是手腕依然被晏寒时攥得很紧,都有些疼了。
江眠还不敢提醒,脸颊悄悄泛起红意。
沉默着等待数秒之后,晏寒时才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他低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地松开手,带着一阵冷风走出卧室。
就是关门的力度有点太大。
江眠揉了揉微红的手腕,慢吞吞躺回床上,小声嘟囔:“为什么他摸了我那么久……战利品是什么意思呀……”
与此同时,晏寒时还站在门外。
哨兵听觉比普通人要好数百倍,江眠说的话,一字不落全进了他的耳朵里。
向来冷漠淡定的首领,忍不住摸了下鼻子,默默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留着江眠到底想做什么。
但摸了人家的手,确实心情舒服很多。
基地里的清扫工作还在继续。
天气实在太冷,除了轮岗在地表巡逻守卫的人以外,大多数普通人和向导都回到了地下城。
晏寒时是个例外,他喜欢亲力亲为,更喜欢杀丧尸。平常如果闲着没事,他总会去围墙上转两圈,看看有没有丧尸靠近,搞得基地里的人都忍不住精神紧张。
就连他住的别墅也位于基地最高处,视野很好,从三楼的落地窗向下眺望,基本能看清围墙外面的景象。
有时候守卫还没发现丧尸的踪迹,半夜失眠的晏寒时就已经亲自拉响了警报。
其实他喜欢杀丧尸的理由很简单,他没有向导,心情偶尔会非常暴躁。
但晏寒时不愿意与向导结合。
早些年前,人类对于向导的了解不多,唯独身处前线的晏寒时看得足够清明。哨兵离不开向导,脆弱一点的,在失去向导之后甚至会崩溃而死。
但足够强大的向导,有能力舍弃他们的伴侣,毕竟他们才是施加抚慰的一方。
利用哨兵的绝对依赖与信任,把人设计杀害,然后拿走对方所有的资源,再去找其他孤寡的哨兵……这种事不多见,也并不少见。
晏寒时宁愿自己患上神游症,被丧尸吃个干净,也不想以那幅窝囊模样依赖着另一个人,死于人类内斗之中。
而且他的自控能力远超于其他哨兵。
虽然原因不明,可晏寒时自己知道,他不需要找到足够契合的向导才能生存下去。
心烦意乱的时候,多杀几只丧尸就好了。
尤其是在这样压抑的暴雪天里。
他戴好手套,跟守卫招呼了一声,随后抓紧麻绳从围墙上跳下去。单手拎着猎/枪,沉重黑靴将雪地压得更加紧实。
全基地只有晏寒时敢这样单枪匹马出门“散步”。别人也拦不住。
在城西雪堆的一角,还真让晏寒时找到了一只落单丧尸。
似乎是双腿被埋在厚雪里了,不知该如何脱身,唯独两只黑青色的小手在空中晃荡。乍一看,竟是个半大不大的儿童丧尸。
晏寒时眉头一皱,用枪口将积雪扫开些许,发现那小丧尸嘴里还叼着半个手掌。
它眼神呆滞地想要咀嚼,却被一块铁牌卡住了牙缝,怎么也嚼不动,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咀嚼动作。
那块铁牌,晏寒时认得出来。
雪灾降临之前,有一整支探索小队正在外面搜寻物资。他们没来得及赶回基地,通讯装备全部失灵,目前还是失踪状态。
第一基地的探索小队成员,全都持有一枚证明基地归属的铁牌。
穿过□□的沉闷枪声,在雪地里悄然炸响。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晏寒时面无表情地将铁牌拽出来,发现上面的名字□□涸血迹覆盖着,便直接在雪里把它洗刷干净。
赵小亮,哨兵,父母双亡,没有向导。
晏寒时将这枚铁牌带了回去,交给后勤部登记。他没有说什么,但基地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愈发沉重。
一个死人的出现,代表着整个小队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杀了丧尸,心情更差。
晏寒时沉默着回到家里,裹挟了一身冷气打开卧室大门,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床上躺着另一个人,顿时停在原地。
他似乎还有更好的方法舒缓情绪。
现在还是白天,江眠午觉睡得浅,听到动静,他很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发现晏寒时脸色不好,江眠赶紧像犯了错似的从床边下来,带着睡意的眼眸柔软又关切。
“……没事。”晏寒时眉头微松,低声说道。
他也没再多解释,扯开衣领就去洗澡。
浴室与主卧是一个套间,江眠能听见水流和热水器的声音。
他坐在床头乖巧等着安排,忍不住感叹:“好幸福,还有热水用。”
紧接着江眠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低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居然很香,有陌生沐浴露的气息。
“是,是谁给我洗的澡啊。”江眠的脸慢慢红了,小声道。
浴室里的晏寒时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再次抿着唇摸了摸鼻尖。
是他洗的,但他现在不想告诉江眠。
因为江眠不知道他能听见,软声自言自语的样子……很可爱。
他还想继续听。
洗完澡,晏寒时开始享用他乖巧的战利品。
他把江眠连人带被子搂进怀里,高挺鼻骨抵着那柔软细腻的侧颈,用力吸了一口。
晏寒时的头发刚刚擦干,扎得江眠有点痒,可他依然软着身子,毫不反抗。
直到江眠实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