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主宰盘还未曾开口,一旁的至尊尫便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冷声斥道:「垩,你的意思是说,至尊冥没有错,错的是主宰大人?」
「尫!」至尊垩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回瞪过去,「你少给我扣帽子,我是说至尊冥叛乱肯定要剿灭,但是他的宣传理念,值得我们学习和反思。」
「咱们魔族明明比仙族强大那么多,却为何始终无法消灭仙族?那是因为我们魔族内部思想混乱,信仰驳杂,干大事而重私利,往往会形成互相掣肘拖后腿的局面。」
至尊尫闻言,却是冷笑起来:「你的话很有道理。在之前,我们魔族内部的确问题重重,我们的确要好好反思。」
至尊垩闻言一顿,眼神一阵错愕。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至尊尫就已经神色狂热地继续说了下去:「那是因为伟大的主宰太过仁慈,给与了麾下子民太多自由,让诸多魔族滋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
「接下来,我们有必要用铁血手段肃清杂音,重新树立起伟大主宰的威望与意志!」
「从此之后,魔族只能有,也只该有一个意志,那就是伟大主宰的意志!」
至尊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尫,你疯了不成?你是要彻底掀起魔族内乱吗?这么做,岂不是白白让仙界占了便宜?!」
「呵呵~你也说过,攘外须得安内。」至尊尫看着他,声音冰冷,语气中充满了讥诮,「至尊冥叛乱,既是危机,也是机会。眼下正是主宰大人收回权柄,带领我们魔族走出困境的最佳时机。」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至尊垩看着他,只觉心中一阵冰凉。
他不欲再与至尊尫争辩,转而看向主宰盘,躬身道:「主宰大人。
独立意志固然可以做到令行禁止,意识统一,但如此一来,风险也同样巨大。」
「一来,是容易走入误区,一旦主宰大人您决策失误,就可能带领全族走向灭亡!二来,消灭一切其它不同意志,那我们魔族,还是高等文明吗?」
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全族只能有一个意志,那除了主宰之外,其他魔族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垩,我看你是受了至尊冥的蛊惑。看样子,你已经接受了血色黎明那一套!」至尊尫冷笑着斥骂,「你,是想背叛主宰大人吗?」
「你放!」
至尊垩弩极,还要再说,主宰盘却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他们争辩,抬手压下了至尊垩后面的话。
「垩,本主宰知道你的忠诚,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看向至尊垩,眸光森冷,深邃中隐隐透着些疯狂,「你接替尫的工作,彻底清剿血色黎明,将本主宰的意志与威严,贯穿主宰城,贯穿整个魔族。」
「主宰大人!」至尊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语调激动不已,「这样万万不可啊~我建议分化血色黎明,以怀柔手段先安抚整个魔族,重新树立魔族的荣耀与信仰。」
「放肆!」
主宰盘猛地一拍扶手,蓬勃的怒意宛如实质般镇压住了至尊垩,声音里透着疯狂。
「别以为本主宰不知道,你的内心深处在怪我不肯救你!所以你怨恨我,内心倾向了叛贼冥!」
至尊垩被他的反应骇了一跳,不由怔怔看向主宰盘,语气艰难无比:「大人,我,我冤枉。」
「冤枉你?你的手下有多少加入了血色黎明,需要本主宰提醒你吗?」主宰盘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蓬勃怒意,「念在你过去的功勋份上,本主宰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把麾下所有暗中投靠了血色黎明的叛贼统统抓起来,公开处刑以儆效尤,本主宰就信任你的忠诚!」
轰隆!
至尊垩膝盖跪倒在地,艰难的求情:「求主宰,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属下,属下会说服他们。」
「哼!你果然已经起了叛心。」
主宰盘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杀机,周身的气机微微沸腾,一股狂暴而强大的能量已经在酝酿,似乎随时准备将至尊垩就地正法。
至尊垩自然感受到了这股杀机,内心深处顿时涌现出了阵阵绝望。
难道,他至尊垩今天就要饮恨于此了吗?
他没死在战场上,没死在仙族手里,反而要死在主宰手里吗?
这时。
一直未吭声的至尊魇忽然上前一步,低着头求情说:「主宰大人,至尊垩对您的忠诚有目共睹,他不过是个性耿直,一时转不过弯来。」
其实从今天至尊垩踏入主宰魔殿时,他就知道至尊垩今天绝不会有好下场,但几次犹豫之后,他还是没忍住开口求了情。
主宰盘深深的看了一眼至尊魇,眸中似有异样的神色涌动,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收起了杀意。
「既然有魇替你求情,念在你以往功勋上,本主宰暂且不杀你!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天开始,你就进深渊魔狱好好反省自己,刑期一万年!」
深渊魔狱!
至尊垩瞳孔一缩,眼底泛起一抹惊惧。
他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垂眸敛下心绪,缓缓道:「属下领命。」
依旧是同一时间段。
古神战场最深,最核心的位置。
在这里,正常世界的空间和无尽天渊空间,既是交织在一起,又是泾渭分
明。
两种不同层级的空间,仿佛已经化作了液体,以一个核心点为中心,缓缓旋转着。
从外观视觉上,就像是黑白两种液体交织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外界,不断向外延伸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就在漩涡的最核心处,矗立着一座恢宏壮阔,黑白交织的浮空城池。
这城池外形古拙,看起来沧桑而斑驳,仿佛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
在浮空城池的中心位置,耸立着一座古老的青铜色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