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妮亚缩了缩脖子。“不要叫那么大声嘛,人家没事的。”她在他面前绕了几圈。“你看,不是没事吗?”
“你哟——”
他疼爱地点点她小巧的鼻子,而这些动作都是容纤纤从未见过的,她眼眶开始刺痛,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人家可想死你了,和干爸说要来看你,他还不太肯放行呢。”
阎罗尘笑了,而这次,是真正的笑容。这不免又刺痛了容纤纤的心,只见她的手揪紧胸口。
“他那么疼你就是怕你会有什么意外。你看,现在不就是了吗?才来没多久就出了车祸。”
“只是小车祸嘛。”
“车祸就车祸,还分大小。”
阿尔妮亚吐吐舌,挽着阎罗尘的手臂往屋里走。
“你最近有没有满意的作品啊?我想看。”她噘嘴撒娇,因为她知道他不太让人看他的作品。
“有几幅满意的作品,进去再说。”
说着,两人已完全进入屋内,消失在容纤纤的视线外。
听见阎罗尘这样的回答,容纤纤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滑落。
他从来不让她摸他的画,甚至没有明白说过:进去再说。
阎罗炙站在她身后,无奈地道:
“没有什么好哭的,尘就是这样。”
闻言,她垂放身侧的手握紧。
阎罗炙又道:
“反正尘一向很疼阿尔妮亚的,谁教她是我们的心肝。”这句话究竟是说给容纤纤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她没有再犹豫,如风似地直接往屋里走。
她不想再摸索他的脾气,不想再处处怕他生气,她只想得到一个答复。
可是当她走进屋里,她才发觉自己竟脆弱得很。
阎罗尘和阿尔妮亚就站在放画的角落,而阎罗尘正拿着一幅女人的人像画,阿尔妮亚的手则摸在那幅油画上,两人有说有笑。
但最让她伤心难过的竟是油画上头的那女人……
“还记得画这幅画时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啊,而且我还记得那时看到你在画画,我就好喜欢喔,所以我就和干爸说要你替我画,没想到你一下就答应了呢。”阿尔妮亚甜甜道。
“如果不是看你乖,我才不会答应父亲。”
阿尔妮亚靠在阎罗尘手臂上,就像情侣一样的亲密,她撒娇道:
“我知道你们都很疼我嘛。”
容纤纤再也没办法继续看下去,她哽咽地呼着气,手则捂在嘴上,防止自己哭出声。
而她粗重异常的气息也打断了谈画的两人,尤其阎罗尘一看见容纤纤哭得不能自己,他的心就又在淌血了。
“纤纤……”
他想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但她却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碰我!”
他水蓝的瞳孔变得深沉,仔细看着苍白的她。
她扯着难看的笑容,一一将心里的话说出——
“我究竟在你心底算什么?”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视线始终注视着地面。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在阎罗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变得极为粗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