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修长的手灵活的打了个结,林逍满意的看着手里的小玩意,这是他收藏的一个细瓷酒盅,结果上次不小心被一个婢子打破,他干脆把杯底弄穿,又用麻绳穿上,下面则是吊了一个玉环,一个简单雅致的风铃就完成了。
站起身,林逍左右望了望,干脆的把桌面上的杂物往旁边一扫,一脚踩了上去,又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风铃系到了屋檐下面。
歪着头欣赏半晌,林逍满意的下了桌子,坐回到了椅子上,他的椅子也是特制,环形扶手的太师椅,却比常见的宽了足足半人,纵然他身材高大,也可以窝在里面。
随手拾起看了一半的诗集,林逍窝在了椅子上,凉风带着丝丝雨气从窗外扑了进来,刚挂上的小风铃发出了声声清脆的鸣叫,伴随着细雨落在叶子上的啪嗒声,林逍伸手翻开了一页书页,感慨的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虽然出身将门,却在母亲的影响下,自幼饱读诗书,武艺只是稀松平常,远远不如父亲。
他也早早盘算好了,等下年就去参加科举,看能不能拿个三甲回来,省的老爹一天到晚在耳边唠叨,数落他忘本云云。
“雨落处处无人声,唯有浅草随风摆——”
林逍喃喃的读了一句,抬头却发现天光已经大亮,那密布的乌云不知何时消了去,不由眉头皱起,把手里的诗集放下,又去寻了一本出来,拍了拍手里的艳阳赋,淡笑道:“这等艳阳高照的天气,自当读一读这艳阳赋。”
话音未落,一枚红色果子穿窗而入,准准的打在了他的头上,同时一个响铃般的声音传了进来:“哈哈哈,林逍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呆啊!”
林逍愁眉苦脸的看去,却见窗外站了个妙龄少女,年不过十四五岁,面如满月,浓眉大眼,穿了身水粉的罩裙,梳了个双环髻,看着很是调皮。
“下雨你就要读有雨的诗,晴天又要看什么艳阳赋,若是看子美先生的诗词还不得叫上家中的三五家将,做上一回恶少了?”
那少女却不依不饶,歪着头,满脸笑意盈盈的继续打趣着林逍。
林逍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知晓这少女一张伶牙俐齿,他是说不过对方的。
林逍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诗集放下,捉了本大部头的经史在手,挥了挥手道:“我要读书了,你若无事,速速退下吧!”
那少女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个翻身,居然直接从窗户翻了进来,看着那一双沾了泥土的脚大咧咧的踩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林逍登时露出了极为心痛的表情:“你——”
那少女却恍若未觉,直接又从书桌上跳了下来,一把捉住了林逍的手臂,笑眯眯的道:“我好久没出门了,林逍哥哥,带我出去玩吧!”
她眼珠一转,威胁道:“你若是不带我出去,我就一把火把你这书斋烧了!”
林逍又急又气,却知道这少女绝非只是口头威胁而已,他无奈的道:“好吧。”
林逍叫了车子,二人一起出了门,车子转过了几条街,少女就不老实的从车上蹦了下来,林逍只得叫车夫候在这里,看着自顾走远了的少女,又急又恼的喊道:“叶欢歌!”
叶欢歌回过头来,伸手召了召,转头对着面前摆的馄炖摊主吩咐道:“两碗馄炖!”
待林逍走来,恰好看到那一碗清汤馄炖出锅,不由使劲按了按眉头,叶欢歌吃了两三口,放下手里的碗筷,随手丢出了一颗珍珠,大大咧咧的道:“林逍哥哥,你慢慢吃,我再去前面逛逛!”
林逍看着那一粒拇指大小的珍珠,眼睛都直了,他不愿意陪叶欢歌出来就是这原因,这丫头太败家了!他捂住胸口,那是多少本古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