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原来是心腹啊……
萩沢让琢磨过味儿来了。
森医生的心腹、组织里做脏活的女性、再加上中原中也言语中对她很是尊敬,让萩沢让不由得对这位“红叶大姐”好奇起来。
加入港口黑手党后的第二天,中原中也就忙了起来。
这人明令禁止萩沢让提前出院,自己倒是根本不拿腰腹上的刀口当回事。萩沢让对他的双标非常不满,可些许反抗都被强力镇压——真重力镇压,翻个身都无比艰难的那种。于是只好妥协。
等到医生批准萩沢让出院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这还是他悄悄让三浦昌浩给森鸥外递话才换来的结果。
森鸥外巴不得萩沢让早点出院给他干活,简直不负黑心老板之名。在确认萩沢让精神确实还不错后,就将人叫到了位于港黑事务所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萩沢久佳奈在他身上弄出来的伤不少,以至于萩沢让出院的时候,身上还有部分绷带没拆。而且缠住的基本上都是额头、面部、脖颈等裸露在外的地方,右手手掌也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他这副打扮,竟让森鸥外回忆起了当初那个被家暴后就默默跑到自己小诊所来的贫民窟小可怜。
“唉,时间真是种奇妙的东西。”他忍不住感叹道。
萩沢让站在距他办公桌不远的地方,张口就吐槽道:“您很老了吗?”
森鸥外幽怨地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小孩:“……让君,请不要这样,好歹现在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监护人啊。”
萩沢让哼了一声。
回忆当年就不必了,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时间对他们两人来说都非常紧迫。
森鸥外在杀掉前任首领上位前,除了领一份港黑驻管医师的薪水外,根本就没做过多余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前任首领对他那么信任、港黑内部多方人马都对他没有戒心的原因。以至于最后杀了港口黑手党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干掉了前任首领,拉着明面上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自杀少年太宰治作为见证人,坐上了港黑新首领的宝座。
但这个座位他坐得却是不甚安稳,被前任首领糟蹋过的港口黑手党留下大堆烂账,没有可信任的手下,没有可靠的合作方,以及……没有钱!
这一年来森鸥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最危急的关卡已经过去,前两者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可长期的抗争和内斗导致的情况就是,如今的港口黑手党财政部门,已经到了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来用的地步,该部门的管理人员甚至天天拿着赤字的财务报表到首领办公室里来哭,搞得森鸥外非常头疼……
所以他现在是相当需要钱啊,不然也不会找上萩沢让这个大麻烦。
“你不知道,我说要拿走你的监护权时,那群兔子真的好吓人。”森鸥外拍拍胸口,脸上一阵后怕——尽管没什么说服力。
萩沢让从面前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不都带着面具吗?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多人。”森鸥外比划了下,“首先从气势上就已经很吓人了。”
萩沢让很是不以为意,“放心吧,他们轻易不会离开东京的。”
“那当然。”森鸥外点点头说,“要不是知道这一点,我也不会明跟他们抢人啊。”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萩沢让短促地笑了一声,“您会怕他们?未必吧?”
森鸥外双手搭成塔状,嘴角微微上扬,“那可是支配了这个国家几十年的‘王’啊,如今的港口黑手党在他面前如同新生儿般孱弱,在巨人脚下挥拳头,我怎么会不怕?”
“可这不代表你不敢。”萩沢让一语戳穿了他的本质,“就跟你手上一枚多余的筹码都没有就敢割掉前任首领的脖子一样。”
为了保证前任首领“遗言”的真实可靠性,作为见证人的太宰治又必须与森鸥外保持距离,至少明面上这两人不能有任何关系。
所以最初上位的森鸥外说是群狼环伺、腹背受敌毫不夸张。而就算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面临如此困境,还是十分果断地干掉了前任首领。
总而言之一句话,是个狠人。
森鸥外笑出声,“我可以当成这是让君对我的夸赞吗?”
萩沢让颔首,“您请便。”
待到萩沢让将桌上一尺高的文件翻完,首领办公室的谈话也进入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