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
阿福笑眯眯地说:“您总是这样害羞,看周围的人,我们其实并不特殊。”
布鲁斯知道阿福指的是什么,在游乐场里除了孩子,最多的就是情侣了,所以佩戴可爱小玩意的人,自然也很多。
就只看马戏团的观众席,单单他们这一排,就坐了一个戴着兔子耳朵的小女孩,和两个戴着猫咪耳朵的年轻情侣。阿福买的这几个纪念品,还在正常范围内,实在算不上稀奇。
可问题是,布鲁斯之所以拒绝,真的不是害羞。
他无奈的看向老管家,真诚地说:“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
阿福也真实的疑惑了:“可是老爷。您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战甲的头盔,会加两个尖尖的蝙蝠耳朵?”
布鲁斯不太明白他的管家想要表达什么:“战甲的头盔和猫耳发箍,有什么关系?”
阿福不赞同他的说法:“我觉得这个发箍,更像蝙蝠耳朵。”
布鲁斯看不到自己头上的那个,只好一脸茫然的向阿福的头顶看去。
这对发箍的猫耳装饰的确不够饱满,绒毛很细很薄,内侧的弧度也有些生硬,和一般的猫耳不太一样,但若说这个是蝙蝠耳朵?
恕他无法认同。
但布鲁斯并没有和阿福争论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耳朵,他只是残忍地说:“即便是蝙蝠耳朵,我也并不喜欢。”
阿福是真的有点伤心。
但布鲁斯没给他太多乱想的时间:“而且你知道,我头盔的尖耳不是什么装饰品,那是两个应急投掷物,当我蝙蝠镖用光,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时刻,我可以把耳朵折下来,当做飞镖投掷,但其实我觉得那有点蠢,所以从没用过。”
阿福说:“我当然知道,那还是我们一起打造战甲时,我的提议。”
布鲁斯说:“你觉得有备选项会更稳妥。虽然我们后来打造了许多装备充实我的腰带,我却一直没有取消头盔的这个设定,而且不得不说,这样看起来更像蝙蝠,也更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吗?”
头盔的设计的确比起眼罩、头罩更适合他,也更能给罪犯带来恐惧。有时候他去夜巡,甚至不需要动手,那些扒手窃贼,看到他的模样就会吓得束手就擒。
阿福没法解释,他当初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稳妥的备选项,也没想过用它来代替蝙蝠镖,更不觉得这个形象很恐怖。
他纯粹是觉得有两个尖耳朵的头盔更像他的本体,也更加……可爱。
所以他只能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假装认同地说:“是这样。”他有点伤心,“我原本以为,除了这些原因,你对蝙蝠多少还是有些喜欢的……”
“不会喜欢的。”布鲁斯说,“我永远记得,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突然犯了蝙蝠恐惧症,吵闹着要离开歌剧院,他们就不会死。”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也许是暖场结束了,也许是表演开始了,但布鲁斯却再没心思去关注前面的舞台。
他的思绪飘回了八岁那一年,歌剧院的后巷里。
那是布鲁斯失去全世界的地方,而致使这一切发生的根源,不过就是废井中冲向他的那只黑蝙蝠。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走出了童年的阴影,不再惧怕这种昼伏夜出的生物;也因为乔·齐尔的死亡,明白一切病症的根节在于腐朽的哥谭,而并非年幼的自己。
他不再病态性的自我厌弃,对蝙蝠也不再惧怕,可若说喜欢,却是没有的。
毕竟所有的一切都已造成,无法弥补,也不能删档重来,他只能接受,然后继续向前走。
哪怕前方的路无比艰辛、充满了痛苦与失去、甚至会裹挟着他一起走向毁灭。
布鲁斯捏着气球牵绳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关节都捏得有些泛白。哪怕任谁看到这只手,都能看出来,手指主人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阿福有点懵。
也十分委屈。
他知道老爷小时候惧怕蝙蝠,也知道托马斯夫妇死后,布鲁斯对这种生物心有怨懑。
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本以为布鲁斯已经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