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轮船,可以开去哪里?”麻生秋也低声地说道。
“哪里都可以。”奥斯卡·王尔德愉快地笑道,眼中有璀璨的光芒。
因为这番对话,麻生秋也死后第一次主动外出,登上了前往英格兰利物浦的轮船。在轮船上,他身穿漆黑的服饰,面上覆盖黑纱,皮肤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一位畏惧阳光、患有皮肤病的旅人,由王尔德帮忙对船员解释:“我们不出国,就是去利物浦,我的朋友天生畏光,受不了一点点刺激,而且我买的是一等票!”
这个年代的轮船或者火车,一等票永远属于特权阶级。
不管他带上船的是什么人,只要有钱,可以摆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奥斯卡·王尔德把麻生秋也搀扶去了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棕红色的木板与奢壕的红沙发、酒柜、与一扇通往卧室的门。这几乎可以媲美现代的环境,甚至许多普通人在现代都住不起这样的房间。
麻生秋也轻轻推开他的手,平静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奥斯卡·王尔德围着他问道:“你晕船吗?”
麻生秋也冷淡道:“我已经死去。”
死人是不会晕船的。
奥斯卡·王尔德理解了他的意思后,妙趣横生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你是特殊的活人,而晕眩是视觉、身体、心理各方面因素造成的,假设你去其他房间,你也许会熏晕过去了也说不定?”
随后,奥斯卡·王尔德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倒入两个高脚杯,他没有出远门的慌乱感,乐滋滋地享受起了旅途。
美人相伴,真好。
奥斯卡·王尔德偷看一眼摘去黑纱和帽子的麻生秋也,对方毫无意识自己超越凡人的美貌在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杀伤力。
“先生,喝一口吗?爱尔兰特产的红酒。”
“先生,你的衣服穿得舒服吗?是我特意找裁缝给你改造的。”
“先生,你的坐姿真好看。”
“先生……”
凡是王尔德在的场所,仿佛就会剩下对方一个人的声音。
夜色降临,船上也热闹了起来,奥斯卡·王尔德在这方面颇有警觉性,没有轻易出门,不敢把麻生秋也单独留在房间里。
奥斯卡·王尔德给路过的船员一些小费,让对方送来了点餐的食物。
他出门在外,反倒是在吃喝上十分讲究,没有必要的装饰品布置了一堆,硬是营造出了在海上的烛光晚餐的氛围。
一顿饭就花了两英镑。
麻生秋也对奥斯卡·王尔德拿出的“古董”金币多看了一下。
过了片刻,麻生秋也的手里就多出了一枚1英镑的金币,上面有着不知名的人头像,黄金的光泽证明着里面的含金量。
奥斯卡·王尔德靠了过去,为他解释钱币的来源和价值。
红酒的气味略带清新的果香。
两人的距离所有拉近。
注视着烛光下垂头看金币的美人,黑色的发丝流淌着神秘的光泽,瞳孔就像是吸走了光线的深渊,令奥斯卡·王尔德迷醉不已。他感慨自己的幸运,脱离了低俗无聊的人生,可以与一位战胜了死亡的人交谈。
谁不害怕死亡?
他遇到的人里,只有对方一心一意渴望死亡。
“先生到底来自于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