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秋也补充:“是悲剧大师,他可不擅长悲剧以外的主题。”
维克多·雨果慈祥的脸上笑意盎然:“是啊。”
人与人的际遇天差地别。
麻生秋也亲身体会过《巴黎圣母院》的世界,每当踏入钟楼,他会回想起那些还算开心的过去。他曾经在十五世纪当舞娘,开店卖杂货物品,养着几张吃饭的口,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却能直观地感受到“人人平等”的可贵。
卡西莫多的原型是谁,其实与兰堂的原型是谁一样不重要,留在他心头的那些故事是这些人创造的啊。
换句话来说,他认识的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卡西莫多,甘果瓦……”
麻生秋也呢喃。
在下钟楼的时候,维克多·雨果脚下一滑,被麻生秋也及时扶住,力气之大,令维克多·雨果嘀咕:“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成年男性可能打不过你……”
别说一个成年男性,十个也打不过他。
麻生秋也淡然,穿越到电影世界的好处就是他的武力值也被带了过来,放在港口黑手党内部稀疏平常的体术,在无限接近于三次元的世界里就是标准的格斗大师和猛男!
维克多·雨果上了马车,之后要回根西岛,麻生秋也临时向他问了一个地址,说是想要去祭拜自己欣赏过的诗人。
巴黎,蒙巴那斯公墓。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去世近五年。
伟大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共有两座墓,一座是真墓,与对方生前最讨厌的继父合葬,另一处是衣冠冢,有人说是同情波德莱尔不得不与继父奥毕克将军“握手言和”的缘故,特意搬开位置,给予波德莱尔先生一丝喘息的自由空间。
麻生秋也去祭拜的自然是真墓,而非衣冠冢,要不是维克多·雨果买好了离开的船票,对方也忍不住要跟过来。
两人的生前亦敌亦友。
对方死后,维克多·雨果孤零零地表示:文坛都没人敢骂我了。
好吧,这顶多是一句戏言,但足以看出雨果对波德莱尔的感情,过去的雨果非常欣赏波德莱尔的诗歌,奈何波德莱尔对他的态度忽好忽坏,忽冷忽热,比最高冷的猫还要不给人面子。
麻生秋也站在堆满了火车车票的墓碑前,去看上面的三行字。
【夏尔·波德莱尔。】
【奥毕克的继子。】
【1867年8月31日,46岁死于巴黎。】
波德莱尔比雨果出生得晚,死的却在雨果之前。车票似乎是法国人祭拜波德莱尔先生的方式之一,来自于各个地方的人们前往此地,留下证明自己旅途的物品。
获得车票越多的墓碑,越受到人们的欢迎。
麻生秋也蹲下身,去放下自己的一张船票,那是他从都柏林来巴黎的船票,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点心意。
“波德莱尔先生。”
“我单方面把你当作朋友,即使这个世界我们素不相识。”
生前的抵触和警惕在死后都会放下。
麻生秋也从不把波德莱尔视作值得尊敬的长辈,因为甘果瓦留下的软饭印象过于深刻,导致他们见面总是充满虚伪的客套,彼此了然于心,回避了异能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个能写出《恶之花》的甘果瓦,贫穷又冷漠的诗人。
他没有把与兰波的恩怨牵连到对方头上。
他能感觉得到,波德莱尔先生是支持自由恋爱的人,是他无缘与兰堂白头偕老,被恢复记忆的阿蒂尔·兰波戳穿了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