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不理他。
等到吃饭的时间,船上叫卖伙食,住在普通舱的旅客都舍不得额外花钱,自己从包裹里自带干粮,小口抿着生水,不敢一次性喝光。这些人里只有阿蒂尔·兰波分到了面包:一条又长又硬、可能在船上放置了三天以上的标准法棍。
阿蒂尔·兰波磨着牙锯下了上面的面包块。
不出意外,味道如同木屑。
爱尔兰人吃得不开心,大声嘲笑:“没有水,看你怎么咽下去!这是你们法国人的防身武器吧!”
阿蒂尔·兰波出门找船员要水,只得到一杯免费而浑浊的水。
阿蒂尔·兰波看着恶心就倒掉了。
回过头,他也不想吃法棍,到狭窄的床上休息,双手抱着脑袋,脚翘起,没有一点去异国他乡的感觉。
他喜欢旅游。
听说这次的旅程是去英格兰,他已经决定玩几天再走了。
——好歹口袋里有2英镑!
一到晚上,饿着肚子的感觉十分明显,阿蒂尔·兰波改躺为趴,无精打采地装作睡觉,眼角睁开一道缝隙,在黑暗中感觉到自己丢在桌子上的法棍被其他人偷偷吃掉,嘴角翘起。
大家都是穷人,他乐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享出去。
他翻了个身,两枚英镑发出金币碰撞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是大家都不好意思发表意见了。
接连坐船,阿蒂尔·兰波的身体略微扛不住,睡得昏沉。
偷溜上船的老鼠在角落里发出窸窣的动静。
小孩子半夜哭泣。
大人们小声说话,船内的海水腥味盖过了其他味道,虽然家境不好,但是这的确是阿蒂尔·兰波住得最差的一次。每次他跟着保罗·魏尔伦出门,再不济都会有一个双人间的包厢。
【这是底层……】
【而我属于这里……不属于巴黎那些诗人作家的圈子……我将要去更遥远的英格兰……】
阿蒂尔·兰波在梦中断断续续地幻想遥远的地方。
偶尔,他会穿梭过彩画旗。
士兵们厮杀,血液流在了地面,他在阴暗的监狱写信,寄给虚假的“父亲”,每日最大的期待就是能收到对方的回信。
白天,麻生秋也走出船舱,向人打听普通舱的情况。
一听说会有老鼠,他蹙起眉头。
【鼠疫。】
他叉掉脑海中过于极端的想法,再联想到阿蒂尔·兰波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内裤连穿数日,脏袜子全是潮湿的水汽。
【细菌感染。】
对方非常不卫生,估计洗脸刷牙都没有办法完成。
等等,我又不是兰波的亲戚!
麻生秋也狠下心不去多管闲事,兰波就没有感恩过自己,和乱步比起来,乱步都是乖孩子了。
“最近挖金的人又大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