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年初。

一月十日,阿蒂尔·兰波来到横滨市的墓园。

这个刻骨铭心的生日,阿蒂尔·兰波通常是不敢留太久。而这一次,他克服了对夜晚漫天烟花的恐惧,把自己藏在了亚空间的夹层里,蹲守着一个人。

许多熟人们会来祭拜麻生秋也,摆放礼物。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走了,纷纷避开了接近凌晨的时间点,最后是一只三花猫从墓碑上跳下,离开了墓园。

烟花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绽放。

麻生秋也死后,横滨市民每年都能看到这讽刺的烟花,内心嘀咕着是哪个大佬想出来的主意。

阿蒂尔·兰波无动于衷,讽刺也好,辱骂也好,他在最初或许会难过,无法抵御住外界的恶意。等他为了麻生秋也走遍世界后,他见到了更多悲惨的人,普通人的凄苦超过社会上层人的想象,他只是其中一个不幸的人。

他在横滨市的墓园里等到了天明。

想抓的人,没有来。

对方仿佛知道这座墓就是一座意义不大的衣冠冢,放下了《地狱一季》之后,不再祭拜第二回 。

阿蒂尔·兰波吐出白色的水雾,搓了搓手掌,金绿眼眸里的寒光收敛,似乎在可惜什么。

历经这么多事,阿蒂尔·兰波早已不是过去的自己。

他学会了悲悯,也找回了冷酷。

“真想见一见你——询问秋也的过去。”

麻生秋也,十六岁前记忆不全,感情有缺失。

麻生秋也与兰堂就像是两个残缺的人,当一方变为健全的人之后,不健全的那人就惶恐着对方的离开。

八年下来。

麻生秋也为这个家庭,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你崩溃了。

我也因你的放弃而崩溃了。

阿蒂尔·兰波坐在衣冠冢前,双臂搂住了墓碑,黑发卷曲地落在后背上,却失去为他抚摸长发的手,未修剪的头发如同海底幽深的藻类一样盘绕在地面。

“我恍惚感觉到你在我的身边,藏在人群里,每个人都像你,每个人又都不是你。”

“你化作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来陪我了吗?”

……

伦敦的街头,人们换上了冬装,用厚厚的衣物裹住自己,瑟缩地走在路上,冻红的脸颊和红鼻子成为了常见的模样。

麻生秋也不经意间回头去看一个戴耳罩的欧洲青年。

白色的毛绒耳罩吸引他的视线。

奥斯卡·王尔德拉了拉他的衣袖,习惯性地问道:“那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麻生秋也说道:“没有。”

麻生秋也又说道:“只是想起了记忆中怕冷的人。”

他低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