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穿着棉袄和棉裤,他仍然觉得冷,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几乎从不离开教室。如果不是学校有规定不允许在教室里吃饭,他肯定会让张阎给他打饭送到教室里来。其实在教室里也没多暖和,写字的时候手被冻得字都写不快。
到了冬天教室里的窗户几乎从没开过,空气不新鲜,味道也不好闻,张阎觉得总窝在教室里不好,逼小孩在课间出去走了一圈,见他脸被风刮得通红又心疼。第二天从家里出来时,他拎着两个保温瓶,在开水房打了两瓶开水放到教室里,专门给王阅灌热水袋。
灌一次热水袋热量差不多能保持一节课,两壶水刚好够上午四节课用的。中午去食堂吃饭时顺便再打两壶水下午用。班上有闲得无聊的学生还给张阎算了一笔账,一壶开水是两角钱,光是给王阅打开水取暖一个星期下来就要用四元钱。
班上的女生即使喜欢王阅这个小弟弟也忍不住嫉妒他,恨不得被张阎如此细心地照顾着的人是她们。
男生们则私下都说张阎肯定是把王阅当儿子养。
王阅听见了,一头黑线。这些家伙只看到张阎给他灌热水袋,却没看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张阎还把他当抱枕呢。他才不欠张阎的。
不过别说,每节课都能抱着热水袋,确实很享受。
课间休息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趁机窜进来,王阅冷得一缩。
“张阎。”
听到这个声音,王阅的表情淡了,凉凉地斜瞥一眼张阎。
“我的开水用完了,能不能借我一些?”魏盼盼两手抱着热水袋,直接走到张阎的课桌前,自以为隐秘地盯着张阎的脸看,面颊微红。
教室里响起一片嘘声,夹杂着几个男生的窃笑。魏盼盼经常往他们班上跑,谁都看得出来她对张阎有意思。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还是矜持的,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都不好意思说穿。
张阎的注意力在面前摊开的《普通心理学》上,没抬头,“不借。”
魏盼盼的神色一僵。她以为自从她去过张阎家后,就等于她和张阎的关系有了升华,虽然不算是男女朋友,但也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些,却没想到张阎不但拒绝了,还拒绝得这么干脆,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知是谁噗的笑了一声。
魏盼盼又羞又恼,脸涨得通红,一跺脚,“张阎,你!”
张阎以为她没听清楚,总算抬起头,“不借。阅阅一个人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