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公公送到了门口,几无声响地说:“王爷,贤妃娘娘怕是不成了。”
贤妃看着夏景帝背着光慢慢地走进来,看不清的表情,明黄的龙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仿佛下一刻便能冲过来扼住她的喉咙,随着那一步一步缓慢的步调那股窒息感越发浓郁,压迫着她的心难以跳动。
终于——“啪!”无比清脆的一个耳光响彻丽正宫。
贤妃顿时被大力掀翻在地,甚至头上松垮的簪子也随之甩落在地上,滑出老远。
脸上一片火辣辣,她顾不得迅速红肿的脸颊和磕撞疼痛之处,急忙跪伏在地,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臣妾有罪……”
“你好大的胆子!五十万大军在外征战,你居然敢算计他家眷子嗣,谁借你的胆!你就不怕朝廷不稳,家国不稳,边疆失利吗?如此低劣的手段,如此阴狠的计谋,你怎当得了一个“贤”字?”夏景帝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怒不可遏,一巴掌下直接怒吼道,“更可笑的是,你以为他不知道,时隔四年,居然故技重施,更甚者动到了淑妃的头上,你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啊!你觉得朕也是如此蠢不可及,随意糊弄的了吗?”
贤妃蓦地抬起头,惊惧地望着夏景帝危险的目光,狠狠地摇头,“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
那张属于青姨娘及善安师太的供词被甩在贤妃的面前,她瞪大眼睛,慌忙地拿过来看,之后哭喊着匍匐到夏景帝的脚下,扯住他的衣摆,“皇上,臣妾知罪,青芷的确是臣妾暗示送进睿王府伺候王爷的,贵妃指了姚氏,所以臣妾存了私心,可是臣妾不知道她如此胆大包天敢暗害世子啊!边疆之事,王爷极为重要,臣妾虽一介女流,也知道皇上心系边疆恨不得为您分忧,怎敢暗中做此等叛国之事。只是事发之后,臣妾有所耳闻,隐隐不安,可实在不知道实情却是如此,臣妾是真的不敢欺瞒皇上啊!这次臣妾更是冤枉,真不知道那贱人还敢兴风作浪,令王爷误会,臣妾实在有苦难言,淑妃的毒,更是无从得之,皇上圣明!”
夏景帝抽了抽身,却被贤妃紧紧地抱住,皱着眉头冷声问:“你不知?那这口供中冷梅如何而来?”
贤妃一愣,紧握了拳头,咬唇,摇了摇头,“青芷那贱人,临死前的攀咬如何能信,臣妾再神通广大,也弄不来前朝之毒,请皇上明察。”
夏景帝冷冷一笑,眼中的危险如同实质,低下头紧紧地盯住贤妃的眼睛,“爱妃,说实话,朕或许还能饶你。不然,你自己保不住,连同蜀王也逃不掉。”
贤妃的心顿时绞紧,脸色如同鬼魅般雪白,披头散发之下,有种凄然的美感,她放开夏景帝,俯身在地,坚定缓慢地说:“皇上!臣妾不敢欺瞒!”
“好!很好!”夏景帝一边点头,一边笑了,“朕的爱妃,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安平侯府里的那个前朝老宫人,可还记得?”
顿时贤妃无言以对,再狡辩下去牵扯出来的便不是这一点半点的了。
于是哭求道:“皇上,臣妾知错了……知错了,看在蜀王的份上,蜀王的份上……”
“饶了你,朕无法给睿王府交代,无法给太后交代,更无颜面对边疆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