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外殿帘帐处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皇上,太后娘娘的药来了。”
话音刚落静安郡主端着托盘轻声走进来。
“给朕。”静安郡主在皇帝的跟前缓缓蹲下,待托盘中的药碗被端走,才安静地站于一旁垂眸无声。
夏景帝给太后喂了药,便见一小碟蜜饯出现在眼前,他抬头看了静安一眼,然后取了一粒给太后去去苦味,将空药碗放入托盘中。
静安郡主担忧地看了太后一眼,后者正好瞧见她,眼带慈爱,鼻子顿时一酸,便轻轻地退下了。
喝了药似乎缓了劲,太后说:“我这随时能去的人,有些事还放心不下,若是有个万一,皇帝要放在心上。”
皇帝微微侧耳。
“静安这孩子,虽不是哀家嫡亲的孙女,可进宫的五年,与哀家朝夕相处,一直乖乖巧巧地在跟前服侍,本分贴心,这几日更是没合眼过……哀家这心里头已是当她是个孙女,这孤苦伶仃的,若哀家走了,这孩子也不知如何是好,皇帝,今年她就该出孝了,已是耽误了花信,再不能耽搁了。”
太后所说,夏景帝也有发现,心里对这女孩子颇为满意,于是道:“待靖宜回来,朕便指婚。”
夏景帝还不知道赵靖宜已经跟太后交底的事,只当是静安郡主六年孝期太过漫长,赵靖宜等不起,太后也说顺其自然便没有指婚,如今重提自然没什么不应的。
然后太后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必考虑靖宜了,另择一门青年俊才便是。”
“这是为何?”夏景帝惊讶露在脸上。
太后却不便多说,只是道:“靖宜的婚事让他自己做主吧。”两人都是好孩子,本该是佳偶一对,可生生地便错开了。
似有难言之隐,不过太后虚弱,夏景帝不便多问,只能答应了。
“静安孤弱,京中无人照应,不必寻显赫的门第,只需家世清白,品性方端,年龄相应即可。”
夏景帝对京中名门后生却是熟悉,然而这样普通的却是没什么印象,便道:“这怕是要等春闱之后了,放榜之后朕留意着,有什么青年俊才便让母后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