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戒指那一刻,夏宁远意识到,他其实应该感激余谨的放手,否则如何重生,更不用说再遇齐啸云。
不过,既然上一世余谨能委屈自己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最后也仅仅只是一念之差,那这辈子,对自己爱的人,又怎么可能心狠?
他不相信余谨与萧毅的死有关,一切也许只是误会……
“宁远,我们国家还是很严谨的,你要相信警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齐啸云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现实不是警匪大片,一旦被拘留,十有是重大嫌疑人,所谓的冤假错案毕竟是极个别的例子。
夏宁远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疲惫:“先别让妈知道。”
齐啸云眼神一黯,走到夏宁远身边,伸手揽过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沉声道:“不会的,报纸都是捕风捉影,在没有公开庭审之前,他们也不敢乱说。”
夏宁远紧紧抱着齐啸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事再瞒也瞒不了多久,不过是拖得一时算一时。
隔天吴导师就给夏宁远的手机回了电话,确认了余谨被带走的消息。
吴导师这一段时间都在外地老家,实验室几乎是交给余谨全权打理,余谨被带走那天毫无预兆,甚至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等吴导师回来,听实验室里的其他学生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实验毕竟是死的,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但一个合心意的接班人却不那么好找,吴导师是真的很看重余谨,震惊之余也是不肯相信。
夏宁远与吴导师一合计,结伴去澜山派出所找李厝。
这回李厝就不那么好说话了,他没有肯定回复余谨被拘留,但也没有否认,只是面无表情地重复“无可奉告”。
夏宁远和吴导师只能无功而返。
张导师看自己的心腹爱将连着数天都闷闷不乐,还当小俩口吵架了。他本来不想多事,可人老了就爱操心点后辈的闲事,于是就找了个机会扮和事佬。
可怜他都年过半百了,居然还得勉强自己跟上潮流,替两个同性夫妻做开导,他容易嘛?
夏宁远听着张导师拐弯抹角说了半小时,才知道竟然被误会了,不过他想起这几天只顾着忧心余谨,居然没和齐啸云认真的说上几句话,顿时有点不安起来。
他其实也明白自己不该为了余谨而冷落齐啸云,更清楚不管他怎么担心,其实也帮不上忙,可这种无力感萦绕不去,他实在无法装作没有这件事发生,更没办法像平时一样说笑玩闹,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啸云,对不起,我这几天心情不好,如果做了什么傻事,别生我的气。”夏宁远趁着工作闲档,在手机里删删改改许久,才发出这条短信。
齐啸云回得挺快:“我能理解,这几天我托了人了解情况,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
夏宁远愣了愣,心底越发愧疚——齐啸云自己能有什么关系网?肯定又是去找陈思齐那个朝天鼻,不知道有没有被冷嘲热讽,是不是受了委屈。
想到齐啸云每次为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总是这样不声不响,永远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而自己居然没心没肺,把齐啸云的体贴当成理所当然,他更觉得羞愧。
“谢谢。我爱你!”
“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谢字。我也爱你!”
看到这条短信,夏宁远几乎有落泪的冲动,他差点就想告诉齐啸云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了。
如果让他和齐啸云易地而处,扪心自问,他绝不可能如此大度。
这样一个人,让他如何不爱?
又过了大约一个星期,齐啸云托的关系网总算传了点消息过来:余谨目前确定已被羁押,具体哪个看守所不明,案情进展被捂得很严,只知道性质相当恶劣,上头震怒,决定要拿余谨做典型。
到这个份上,虽然没直接说余谨是不是凶手,听意思是跑不了了。
齐啸云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夏宁远,又问能不能打听得再详细点,最好是关于余谨是否认罪,存不存在错判可能,打点费若是需要尽管提。
“齐先生,如果不是陈思齐曾经在我危难时帮过一把,我是不会沾这个事的。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你想送钱,都没人敢要。算了,我也是个厚道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再给你个消息吧,萧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早就打好了招呼,听说专等着有谁跟余谨扯上关系,到时直接让媒体搞臭他!”
夏宁远就坐在齐啸云身边,电话里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挂断电话之后,齐啸云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子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