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的为他们家好,这一点林家人都明白。就算再厌恶,林诚来也只得伸手去拖张氏:“进去!”
那厌恶的语气虽然让张氏恨之入骨,但最起码这个男人不敢再说休了她,张氏没有再跳起来,而是依旧坐在地上嚎叫。
看着地上大哭小叫的张氏,还有那一又惊慌失措的孩子,以及林诚来那一脸的厌恶,季心苗心里一时感慨万端,张氏这是为了那般?她嫁进林家是要与林家的男人过一辈子的。设计进了林家,让男人嫌弃你,公公婆婆再喜欢你又有可用?别以为嫁进来了,男人就会喜欢你,你真的想错了。男人对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张氏样子长得一般不说,性子又不温柔,为人又很张扬。虽然理家做事都是做媳妇的好人选,但是她不明白男人的心,男人对越是得不到的心里越记挂,对自动送上门来的,越是讨厌。
而且张氏还是在这种横刀夺爱、强拆青梅的情况下嫁进来,嫁进来后为人又不知道做得聪明些,林诚来哪能真心喜欢上她?再加上高氏嫁到齐柳氏,完全成了个小可怜、白莲花,她哪是高氏的对手?
季心苗为张氏悲哀,她觉得这些不舒心的日子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既然不管男人喜欢不喜欢不管不顾的嫁给了林诚来,那就不要去求他的心。这样的男人,是你能抓得住的?这样打打闹闹,能拉回他那颗从来没在她身上停留过的心?
她真不知道,这场情债的纠缠如何才会有结束,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直到三人中有一人离去了。
想想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季心苗觉得自己不太合适去劝架。齐大郎已经让林诚来止住了那休妻的话,把人扶进去,也许就没事了吧?
见齐大郎朝她这边看来,季心苗送上了一个笑脸给他,然后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进去,就拖着齐洪氏往回走。
齐洪氏见季心苗兴致减了不少,不知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于是跟着她往回走并问:“大嫂,你是不是觉得这张氏太厉害了?其实我倒觉得张氏挺可怜的,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容得了别的女人想着自己的相公?而这高氏你也看到她那副模样,纯粹就是一个狐狸精。”
齐洪氏的话她能理解,她是从这三从四德的社会长大的,认为女人嫁了人就一定要遵规守纪,把前尘往事各种恩怨都忘掉,与自己的相公好好过日子。可是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不知道人心的难以控制。
这是别人的事,真的与她们都无关,季心苗不想背后说人是非,于是摇摇头:“这种感情债,无法分出谁是谁非,更无法去指责哪一个过与不过。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那就得由他们三个自己选择如何走下去。我们这些外人,想什么都是白想。唉,你真的要让我说这张氏,我该怎么说呢?我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怒其不争?大嫂,你是觉得张氏还不争?我觉得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与高氏争呢,每次只要她发现了什么苗头,她可不会放过高氏的。”齐洪氏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季心苗解释。
齐洪氏的话让季心苗暗自翻翻白眼,这齐洪氏人确实是老实人,可是又实在是太老实,不但人老实还是个好奇宝宝。自与她相处后,齐洪氏到是找到依靠似的,什么都爱问什么都愿意问。
季心苗一漏嘴把鲁迅先生评价孔乙己用在了张氏身上,齐洪氏一个大字不识的妇人,能听得懂么?她自嘲了:是自己过于文艺了!
“我说的争不是指张氏争权争势争人,而是指她不争气。明知道林诚来不喜欢她,她硬是插一脚。好吧这腿插成了,她算是小胜了,可这男人的心是你插一手就能得到的?世上最难得的是人心。我说的不争气是指她不知道自爱自强,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林诚来一个男人,三只脚的男人少有两只脚的男人满世界都是,何必执着于一个厌恶她的男人?有意思么?”季心苗低声的与齐洪氏说着自己的想法。
齐洪氏听完连连点头:“大嫂,原来你所说的争是这意思啊?不过,这说法还真新鲜。但是你说得对,女人嫁人最要紧的还是自个的男人最重要,虽然我嫁给二郎这些年来婆婆不喜欢我,总是指使我做这做那。又因我连生两个女儿,她暗中跟二郎嘀咕过不少次,要是我再不生儿子,她要给二郎纳良妾。可是,二郎当年娶我时就保证了,他这一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人。”
啊?原来齐家的痴情汉子是齐二郎?
季心苗一脸真心祝贺:“二弟妹可真幸福。男人要下这种保证,那他真的是把你装进心里了。”
齐洪氏害羞的笑了:“我觉得大嫂也很幸福啊,你看大哥把你宠得在村子里都出了名了。二郎是个木头桩子,他可不懂怎么疼媳妇呢。”
季心苗笑笑没有说话,齐大郎与她还算处于新婚期,他目前对她算得上是好的,可那好中她总觉得带着一份内疚,她想那就是因为那两个孩子的事。村子里人说齐大郎宠她,不就是挖那几棵嫁接用的砧木惹来的传闻么?
日久才能见人心。是不是真的宠她,只有两人白发苍苍才能盖棺认定。
而且唯求一人心白头偕老,那太难求!
季心苗不准备把自己的心完全的放在男人身上,而是把它放在发家致富上。不管哪个世界,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自己已不是个真正的十八岁的女人,会再来一次青春的萌动期。她现在是十八岁的身,二十八岁的心,不是那种可以把爱情当面包的年纪了,她的心态已经磨平了。
两人边说边叹息一路到了院子门口,正想进院子,哪知齐李氏背着一篓子猪草一脸不快的看着两人。
看着齐李氏那脸色,季心苗一愣,这又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