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素来疼二儿媳妇?林婶自问倒是做到了这一点。可是她却没有能力护好这个自己求来的儿媳妇,把自己的保证早丢得十万八千里了,想到这她一阵脸红。
林婶看了看季心苗,见她脸上并无讽刺,于是她的才老脸上表情松了下来心道:这是相信她了吧?就冲着这大侄媳妇的这份相信,今天不送走张氏,怕是不行了。
林婶从心底叹息了一声:也好,为孩子想得太多,孩子总是没出息的。张氏虽然是自己的侄女,可这些年来,她对她也不薄。当年张家堂兄的那点恩情,她也早还清了。
林婶郑重的点点头:“新苗你放心,婶子说了要给艳儿作主的,自然会为她作主。婶知道你生气,可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婶也不说太多。一会让浩儿就去张家湾,让张家来接人。”
林秋莲听了季心苗与自己奶奶的对话,知道这次真的要出大事了,她拉着弟弟又跪在了季心苗面前:“大姑姑,求求你别让我爹休了我娘!求求你,要是我娘被休了,我与弟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了。栓子,快求求大姑姑…”
季心苗听到林秋莲的称呼到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些年来,就是她第一次到林家时,林婶让孩子叫大姑姑的。可是后来,因为林张氏的关系,这两个孩子从来都不叫她的,今天她倒能想起这个称呼,看来也是个有心眼的孩子。
栓子是个男孩子,他平常跟着亲爹的时间比较多。这些年年纪大了些,他就跟着自己的两个叔叔多些。今天发生这种事,自己的亲娘要被休,他是个明理的孩子,一切都是自己的娘亲做错了。
栓子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娘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二婶嫁进来才多久?娘就给她无数次难堪。可是自己二婶从来不多说什么,遇上与娘争执也总是退让。他有好几次都想跟娘说些什么,可是每一次关起门来,娘不是说他爹坏,就是教他要防着自己的亲叔叔。只要他一开口,就骂他狼心狗肺连亲娘都不认。
虽然栓子知道自己爹爹这回肯定不会留下亲娘来的,可是他作为儿子,不为娘求情,那就是真的狼心狗肺了。于是栓子对着季心苗磕了三个头才开口:“大姑姑,我知道这开口会让你为难,可是我是娘的儿子,不孝不悌那是要被人责骂的。所以,给我大姑姑你磕头,求求你劝我爹莫要休了我娘。经过这事,我会好好的劝我娘,她也会改正的。”
栓子一开口,季心苗倒是赞赏起来,不过她没有答应他:“秋莲、栓子,你娘做下这事,你们应该知道有多大。不是大姑姑要你爹休了你娘,而是你二婶受到这种伤害,我作为她的姐姐不帮她讨个说法,那世人又会怎么样的看我?
对于你爹休不休你娘,我真的不出建议。你爹要休你娘,是你爹要给你二叔二婶的交待。而且我也没有说让你爹休了你娘这话,你应该清楚。你们两个孩子都不是小孩子了,求我有没有用,你们心里都清楚。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应该动不动就下跪,你娘如何处置,都看你爹与你奶奶的意见。”
栓子觉得大姑姑的话说得就是在理,于是他转身林婶:“奶奶,娘做错的事,栓子愿意承担责任。不管奶奶要做出什么惩罚,只要不休了我娘,栓子愿意一切都听奶奶的。”
林婶老泪纵横,心中暗骂着这张氏靠的什么过?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出这么一遭来。今天这休与不休,又哪是她能作得了主的?她一来不忍心再看大儿子过那样的低沉的日子,二来她要真的再留下张氏,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二儿子呢?
林婶摇摇头:“栓子、莲儿,你们起来吧。这些年来,你爹娘是什么情形,难道你们不知道?今天这事,休了你娘怕是轻了,一会季家来人了,能劝得了他们放了你娘一条命,算是老天仁慈了!这害人命的妇人,要受什么样的惩罚,万一报到官府,岂是一张休书能了结的事?
别拦着你大姑姑了,她什么也没说。也别求奶奶了,奶奶不能再这样护着你娘了。与其在这里纠缠你娘会不会休,还不如想着一会如何给二婶的娘家兄弟请罪吧!”
林婶的话一落,林家两姐弟呆在了地上…
季心苗不管那林家姐弟什么表情就出了门,她是不会为林张氏求情的。不就是休了她么,又没有她的命算是便宜她了。此时看林浩来去了张家湾,她让齐四郎去了季家村。既然张氏敢叫嚣着张家有人,看来她敢在林家狂妄在张家也是有人撑腰。否则这么多年林诚来一直想休她不会休不成。
回到家里让王大夫捡好了药再熬好,带上了一罐的鸡汤,季心苗又回到了林家。此时林家的院子里,站满了季家人与张家人,院外,站满了村民。
“不许放了这毒妇出门!今天不送她到衙门,如何还我小姑一个公道!”季家大伯的长媳季新艳的亲大嫂李氏,拦住要把张氏带走的张家人。
“谁敢把这毒女带走,今天就莫怪季家人不留情!”
“把她沉塘给孩子报复!”
古代人重子嗣,女人要因嫉妒谋害后代的性命,那不仅是犯了七出,而且还触犯了律法。如果私了的话轻则被休,重则沉塘。送公的话这个女人最少会判终身监禁,重则立即处斩。
当为季新艳的娘家人,林张氏竟然敢害季家女失去孩子,哪里会这样饶了她?
果真还是林婶想得长远:休了林张氏那是最轻的,季家人来了,轻易就放过林张氏看来真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