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二月底,可齐家的后山桃花却已花苞累累跃满枝头,虽然树间花开只有三两朵,可桃林间来来往往的观花人却是人头攒动,在桃林里或停足、或议论、或欣赏。
这两年齐家在这桃山上做了不少的亭子,借游人坐着喝茶。如今的齐家后山太出名,每到花开的季节,不仅有学子前来赏花,更有那些致仕的官员来这里聚谈。虽只是二月,这会不少的亭子里都已坐满了客人,有的喝着桃花酒在吟诵桃花诗,有的支起了画夹,要把这上坪村的桃花传到天下去。
靠中而耸的一个亭子里,几个学子正在轮流做着对子吟诵着诗词。一位年纪十六七岁的书生看着满山的桃花感叹着:“子桐,去年瑞之吟的那首《桃花诗》今年回想起来,觉得更应情了…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确实,桃花年年在,这人面何处寻?”
一个十五岁左右叫子桐的少年立即嚷着:“这诗确实越读越有韵味了,一会儿瑞之来了,再叫他作一首桃花诗。子敬,要不你作上一首?”
徐子敬摇摇头:“我虽然能作出两首诗来,可是我所作与瑞之所作意境想差甚远,还是不要献丑了!一会还是等他们兄弟来了再让他们作好了。”
又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左右的少年应道:“子敬兄,那跟澜之提出来,说要来他家看桃花时,他说今天他与他哥哥都没空陪我们。今天是他们两个姐姐的及笄日子,他们今天很忙。”
徐子敬笑着说:“这事瑞之倒是说过的,看来今日要欣赏他们兄弟的大作是没机会了,那今日弗成你来一首如何?”
这少年立即摇头:“我可作不出来。瑞之与澜之这两个人是怪才,每次吟出的诗词明明是我们没见过的,可他们却偏偏说不是他们所作的?我可从没有听过他们吟诵出来的诗词。不是他们作的,难道能作出那么好的诗词出来的人,还会怕人知道不成?”
齐家兄弟是双胞胎这在书院里人人都知道,他们虽然只有十二岁,可一个以文见长,一个以武超人,两兄弟都是书院里的名人。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两兄弟竟然还有一对双胞亲姐,昨天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眼珠子都差点掉落了。
这帮少年听说今天是齐家兄弟两个姐姐的及笄礼,就算这两同窗说了没空陪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说不来这上坪村,只是冲着什么来的,谁也不知道。
听着同窗们说着这齐家兄弟的怪异,子敬是这几个少年中最长的,与齐潇晗处得比较好。虽然他也不完全了解这朋友是什么想法,但觉得各人自有想法,也不是别人应该议论的,于是他笑了笑:“也许他们兄弟怕太出名吧!”
这话不错,人怕出名猪怕壮,齐家兄弟在书院里已经跟人家有太多的不一样了。除了自己的父亲有五品功名在身,连亲娘也有六品浩命。而且还有一个中了二甲进士的舅舅、一个当了知府的姨父,连一个表哥如今也是举人,还听说未来的大姐夫又是去岁的举人。这样的家世,哪里还需要要加上一个才子的称号来衬托?
在这小城镇里,齐家这圣上亲封的勤耕世家,那是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了。
突然子桐笑嘻嘻的说:“不知他们的二姐有没有订亲?”
弗成一愣:“子桐,你…”
子桐笑呵呵的摇摇头:“我是说子敬兄。我知道,凭我们的家世都无法与齐家相比,如今齐老爷自己是五品侍讲,母亲是六品贤德夫人,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相比的。可是子敬不同,他父亲是四官侍郎,虽然他是庶子,可是他并无嫡兄弟。加之他人才相貌也不差,也许还真有机会呢。”
四品官职的人家,没有亲的嫡兄弟,那就是说这子敬是他爹的亲儿子。没有嫡子的正妻,却不让这人记在她的名下,要是齐潇俊知道自己这同窗有这想法,他铁定要喷这小子一脸血的:这样的人家你都敢让女人嫁进去,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啊!要嫁让你家的姐妹嫁,我家姐姐可不稀罕。
听了弗成的话子敬一脸的遗憾:“你们就别在这里议论瑞之家的事了,听瑞之说,她三姐在十一岁之时就许给了他的养兄。四年前他养兄去了边关,仅仅四年,立下无数战功,如今他已是正五品的将军了。
你们还不太了解齐家,其实齐家并不是讲家世的人家,瑞之的大姐夫虽然个举人,但他的家也只是平常人家。虽然有些田产,可祖上只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只是我们知晓得太迟了,已没了这福气。”
齐潇晗汗颜:兄弟,你早知道又如何?我两个姐姐,一生下来就被人贴上标签了,你就是知道得再早,也没机会。还是这样好,少了伤心。
“啊?齐家竟然是此等受人敬重的人家?可惜可惜,我们真的来迟了。要是瑞之有妹妹我们还有机会,可他们就姐弟四个,看来这样,我们是真没机会了!算了,我们毕竟有他们当同窗,也许有朝一日,我们能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弗成年纪虽小却是个灵透的孩子,他与齐潇俊处得最好,加之年纪也小了些,因此心中也最宽畅。
俊俊后来听说了这事,他心中暗吐槽:哥们,你能这样想最好了!我家的姐妹,你们受不了的!我娘说了,娶齐家的女儿,一生不得纳妾,除非我家女子真的注定不会生孩子,你才可以和离了再娶。而男子也没得好日子过,嫡妻没生孩子进门不满十年,那是不可以纳妾的。就你们这些人家里,你祖祖辈辈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一大堆的?我就是再生十个姐妹,你们家也没得份。
多年后这几个朋友终于听说了齐家的家规,可是有人对俊俊的说法却不满了:要是你能把你那集美邈与智慧一身的姐姐们嫁给我,谁还娶那庸脂俗粉啊?
四年后的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