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明白。我们都知道你的真身的,也知道你在深渊里经历了什么,可以不必重复一句为杀皆空,向我们强调你深渊里无法排遣的知了成精特性。”
听了前两句的任临流神情一凛。
原来大家俱是知道让雪天和万川和同为一人的吗?
原来大家俱是对她和皆空的事情心照不宣。
倒是自己拘束了,一直顾忌着这是万小娘的要紧事,秘而不宣。
虽说不知道万小娘究竟是用了什么秘法,使得一人可以同时分成两人——
但这样一来,便好劝许多。
任临流往前踏出一步。
论相貌,他排不到在场众人前三;论气势,他瞧着既不冷峻,也不锋锐,更是不骄不躁的,毫无威严可言。
莫名独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任临流好言相劝让雪天:“万小娘,我不知道你和皆空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前两日刚刚冰释前嫌过,情意看着也不是假的,能珍惜自然最好。”
“不珍惜,也未必到了要拔剑的地步。你脾气爆我是知道的。你心也好,喂鹅种田,哪个不是你做的?”
舒遥有点窒息。
他能感受到,卫珩的呼吸也是一窒。
他们两个尚好。
在场的其他人,呼吸与言语一起失去。
密室内的不空和尚气急攻心,加上本来身负有伤,干脆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当事人让雪天倒是好耐性。
他看任临流一副谆谆教导的模样,又琢磨品味了一番根本摸不着头脑的言语,自觉领悟到事情真相:
“六道寺中幻境竟可怖至此,让前辈你身陷其中,无法自拔,以至要生出幻觉。”
“瞧你这话说得。”
任临流有点为他就是不听劝的倔强生气:
“我清醒得很,我记着你和万川和是同一个人呢,也记得你真实模样,你总不能以为你一个好好的小娘扮成男子,就逃过了我的眼睛啊!”
“前辈你不要瞎说平白坏人清誉!”
万川和以为自己已经够悲愤,够泪流不止。
没有想到,破军比他还要悲愤,还要真情实感。
破军捶上舒遥的肩,颤声问:“所以说万川和与让雪天根本是一个人?那这他妈全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他破天荒骂了一句脏话:“那我们被他甩着玩全当是看着有趣?老子交友运真是损得很!”
舒遥:“……”
他良心尚且鲜活地跳动着,无法回答破军如此死亡的问题。
最格格不入的是魔王。
在满场或是捂心口狂吃天王保心丹,或是狂掐自己试图证明是幻觉的人中——
他对着舒遥呜咽出声,饱含害怕:“我不是有意犯的错!阿姐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