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残留下的惘然使破军下意识张开了手,空落落一片,依然是什么也没有抓着。
他想抓着一点什么。
破军和引长烟喝酒的时候,忽然生出这种念头。
为什么是引长烟呢?
第一面时是长相合眼缘。
后来便是性子合胃口。
确实只有那么两点。
也确实足够了。
破军逐渐飘远的思绪被引长烟语声拉了回来:
“我像我师父?”
“对破军使你不屑一顾?”
他喃喃道:“我明白了。”
那必然是自己被倒悬剑山账本逼得看破红尘,只想出家避世求个清净。
那也必然是自己被破军矢口抵赖,转眼四十万灵石不认账的行为伤透了心,从此和他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破军:“……”
他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可想而知,引长烟的明白必然不是什么正经明白。
或许是真抓着了一点什么。
他们车轱辘之间含糊不清的三言两语,竟奇异地安定住了破军心神,使得他讲那一场诡奇的梦境暂时抛置到脑后。
进退维艰的境地,才是值得让他们长吁短叹的主题。
引长烟:“我就是死,我就是从倒悬剑山跳下去,这辈子没修为,没饭吃,也绝不会去深渊底下种田养猪!”
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破军:“我就死,从魔宫跳下去,这辈子没饭吃,没修为,也绝不会回到魔宫批公文!”
血泪深重,闻之心惊。
引长烟:“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破军:“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对视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沉重气氛中,两人脑海中竟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引长烟声音微抖:“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破军凝重道:“好巧,我也是,也很大胆。”
引长烟:“如果按魔尊所言回魔道,可以逃脱种田喂猪这个结局的话,我是愿意的。”
破军:“如果可以拿这个借口向舒遥请假,免于公文之苦的话,我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