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抱着顾小冉走出仓库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路边昏黄的路灯都打开了，照亮了前方宽阔的道路。

顾小冉缩在叶飞的怀里瑟瑟发抖。

刚才在仓库里目睹的那一幕让她终身难忘。

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目睹这么多人惨死在自己的眼前。

这种只有在枪战电影里发生的场景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直到叶飞把她放上车，然后开着车离开南门港，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且，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当时叶飞的眼神。

那是一种平静、淡漠、藐视一切的眼神。

就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蝼蚁一样。

这是得见过了多少生离死别，才能如此镇定地面对这些人的死亡。

顾小冉不懂，她也想不明白，她只是觉得眼前的飞哥有点陌生了。

她觉得自己对飞哥的了解并不够多，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了解。

此时，车里正在播放一首柔和的音乐。

车内静悄悄的一片，叶飞和顾小冉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开到了市区，叶飞才微笑着说道：“小冉，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然而顾小冉却并没有出声，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叶飞。

“怎么了，丫头，是不是被吓到了？”

叶飞温柔一笑，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小丫头的脑袋。

可是，顾小冉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躲开了叶飞的手。

看到顾小冉惊慌失措的反应，叶飞愣了一下，然后苦涩一笑，收回了手。

“刚才被吓到了吧？”叶飞轻声问道。

顾小冉的手掌握成拳头，指节发白，娇躯微微轻颤，良久才摇了摇头，道：“还……还好。”

“小冉，我知道你是被吓到了。”

叶飞望着前方的路，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任谁看到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都会被吓到，这是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产生的一种本能。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见到有人死在我面前，就吓得不行。可是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顾小冉眼里几分莹润地看着叶飞，听到叶飞的话，她心里一阵刺痛，想要出声安慰，可有着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繁杂思绪，话到嘴边，却是一句都问不出口。

他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他面对死亡会如此淡定？

叶飞知道顾小冉看到今晚的一幕肯定会有点受不了，甚至有可能会做噩梦。

但是这样也好，让这丫头早点看到自己本来的面目而打消对自己的幻想。